樓弦月日日在西廂房靜養,樓依依也沒有在這個檔口迫害樓弦月。
因為樓弦月現在有好多下人服侍,雖然南乘風沒有明確表示過自己對樓弦月的在乎,但是傻子都知道,隻要樓弦月有什麼不對勁,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樓依依。
樓依依不會用自己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信任去賭博。
……
秋去東來,眼下就快要到年關歲尾。
樓依依掌管府上大小事務,忙裏忙外有些盯不住樓弦月。
樓弦月也因為懷有身孕,整日在房中經驗,容貌皮膚勝雪,尤勝從前。
門外,南乘風挑起厚厚的門簾走了進來,樓弦月一怔,沒想到南乘風會來。
南乘風站在原地,諱莫如深的看著樓弦月,薄唇微微緊閉一言不發。
良久,樓弦月才緩過神來,撐起腰身挪過去,為南乘風撣掉肩上的瑩瑩白雪。
時光仿佛刹那間回到小時候,南乘風還是個普通的皇子。
他時常到樓府做客,假借溫習功課的名頭,找樓弦月玩耍。
樓弦月就如現在這光景一般,為南乘風撣掉肩上積雪,兩人一起在窗下剪燭,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理,從修身養性談到治國齊家。
那時候南乘風曾驕傲的說過,如若有一天,他當上一國之君,定要讓樓弦月母儀天下。
可是想不到的是,南乘風在一次大戰中,身受重傷。
樓弦月化妝成小廝的樣子,偷偷從樓府跑出去。
從沒出過遠門的一個姑娘,不遠萬裏趕到戰場,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女人的身份,喬裝打扮成江湖郎中的樣子,為昏迷不醒的南乘風治療。
所有人都以為南乘風必死無疑,可隻有樓弦月不放棄,日日用自己的心頭血做藥引,救治南乘風。
這時候惠貴妃想要樓弦月嫁給當時太子南鄭一衝喜,樓弦月出走的事情就要敗露。
為了保住自己父親樓大人和一家老小的性命,樓弦月被迫嫁給南鄭一。
回憶由遠及近,樓弦月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還是被南乘風聽到了。
“怎麼?身子不舒坦?”南乘風不溫不火的問著,淡漠疏離。
“沒有。”樓弦月搖搖頭:“今日太子殿下怎麼得空來看我?”
自從樓弦月懷孕,已經六個月了,南乘風還是第一次來看她。
以往,她都是聽著樓依依歡愉的聲音度日的。
丫鬟走過來,端了一壺清茶,雖然不是上等的碧螺春,卻茶香四溢。
“突然……”南乘風聲音頓了頓,忍不住抿了一口清茶:“突然想吃你做的桂花糕。”
樓弦月眉頭微微一簇,心口窩像被人踹了一腳一般的疼。
是了,樓弦月做的桂花糕,香甜軟糯,是南乘風的最愛。
可是自沙場康複,班師回朝以後,就再也沒說過想吃。
“明天開了春,我摘了最新鮮的桂花做好了給你送過去。”樓弦月有些歡喜的說著。
南乘風點點頭,放下茶碗幽幽說道:“我還有公務,就不在這裏久留了,你自己小心身子。”
說完,南乘風揚起紗幔,離開西廂房。
樓弦月手心已不止什麼時候,滲出細汗,濕透了手帕。
又是兩個月過去了,臘月梅花開滿了院子。
南乘風進宮去幫著父皇打理政務,太子府上下全交給了樓依依掌管。
這一日,雪剛停下,暖陽掛在天上。
樓弦月走出院子想散散步,肚子太大不方便,隻能挪著小碎步小心的走著。
突然,樓依依坐著步輦從外麵歸來,見著樓弦月聽著大肚子,滿臉喜盈盈的樣子,一股無名的心火騰地燃燒起來。
“樓弦月,我為這個王府忙裏忙外累的半死,你倒是很有閑情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