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為寇?楊將軍你……”接下去的話樓弦月不好意思說下去。
當年楊將軍是樓大人的下屬,因為不滿朝廷的種種做法,離開朝廷,沒想到是做了山賊。
樓弦月對山賊並不歧視,他們也有劫富濟貧的好人。
楊長春就是這樣的人。
“楊叔叔,是你救了我吧?”樓弦月從床上走下來,對楊長春深鞠一躬。
“千萬別這樣。”楊長春扶起樓弦月說道:“我聽說樓大人被抓了,本想著這次下山去打聽情況,想不到半路遇上你被人綁架。”
“綁架我的人到底是誰?我沒有的罪過誰啊。”
楊長春思索一番:“看他們的裝扮,沒有靠得住的山頭,估計就是流寇,過了今天沒明天那種人。你這段時間就先在我這裏住下,不會有事的。”
“好,那就多謝你了楊叔叔。”
楊長春腳步一頓,回頭有些靦腆的對樓弦月說:“其實你不用叫我楊叔叔,我隻比你大十歲。”
樓弦月一怔,旋即說道:“那我以後叫你楊大哥吧。”
楊長春點點頭,離開房間。
三日後,楊長春從京城回來,告訴樓弦月,樓大人被無罪釋放了。
南鄭一還在監獄裏被囚禁。
樓弦月想要去救南鄭一,但楊長春說,現在不能這樣貿然行動。
即便他們是山賊,但是訓練有素。
樓弦月就在山寨裏做飯砍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夏日的深山比平原地區要涼爽一些,樓弦月看完了柴在竹林子裏休息片刻。
這樣安安靜靜的聽著風吹竹葉的聲音,十分愜意悠閑。
也不知道南鄭一在監獄裏會怎麼樣,他身體本來就弱。
又是三個月過去了,楊長春回來後告訴樓弦月,老皇上的病情加重了,恐怕就要不久於人世。
而南乘風眼看著就要登基,屬惠貴妃的那一黨都見風使舵,投靠了南乘風那邊,惠貴妃因為罪行累累,已經被關進天牢。
樓弦月嗬嗬一笑,點點頭說:“這是南乘風應得的結果。她殺了他母妃,南乘風不會放過她。當時南乘風想利用我爹牽扯到南鄭一和惠貴妃,就是想扣他們一個投敵叛國的罪名,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順利完成了。”
立秋以後,老皇上賓天,皇宮內外一片素縞,氣氛肅殺又消沉。
南乘風裹著一身白色孝服,跪在老皇上的靈位前,雙眼炯炯的望著父親的靈牌。
對這位先皇,同樣也是父親的人,他如今終於替代了他的位置。
若不是因為先皇剛剛登記之時荒淫無度,他母妃也不會被惠貴妃有機可乘。
“這天下,終於是我的了……”南乘風說完,閉上眼睛對著先皇靈位磕頭。
隨著先皇駕崩,一起被處死的嬪妃還有幾十人,其中就包括惠貴妃。
以陪葬為名,惠貴妃等人被活埋進先皇的墓道。但墓道中沒有真正的先皇屍首。
真正的屍首被放入另一個墓穴,與南乘風母親合葬。
國喪過後,大赦天下,南鄭一被釋放回王府。
南鄭一終日酗酒,萎靡不振。
樓弦月聽說大赦天下,南鄭一也被安全遣返回自己王府,便辭別了楊長春。
回到王府,再也沒有昔日的安靜祥和,所有下人都不見了。
樓弦月關切的跑了進去,南鄭一正抱著酒瓶子臥在地上,伶仃大醉。
“鄭一,鄭一!醒醒,我是弦月,我回來了。”
“弦月?弦月!”南鄭一趕緊揉揉眼睛望過去,雙眼淚水氤氳。
“弦月,我還以為連你也不要我了!我母妃死了,你也走了!我當真痛不欲生!”
樓弦月心疼的抱住南鄭一:“別難過了,至少你還活著我就放心了。”
入夜,南鄭一洗漱完躺在床上,依然渾身酒氣。
樓弦月坐在床邊看月亮,忽然覺得滿心的悲涼。
南鄭一終日酗酒,很少有清醒的時候。
樓弦月隻覺得這生活實在索然無味。
她想回去找楊長春,可是那裏畢竟是山寨,全都是男人,自己一個女子不方便。
她又想回家看望父母,可是自己已經出嫁,甚至生下一個皇子,回家去跟父母生活會被人恥笑。
而眼前的南鄭一,已經完全喪失了生活下去的意誌力。
蠟燭被風吹得晃了晃,樓弦月苦笑一聲,決定到山上的尼姑庵代發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