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外表對羅丹青有些凶,可王白石其實是很開心的。
畢竟羅丹青如此輕易地就找到了那片記憶碎片。
自己本來以為是最麻煩最費事的方法,沒想到反而是最簡便的。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檢查一下這塊記憶碎片的具體內容,之後根據腦中世界的時間線,將記憶碎片的前麵一段和後麵一段聯係到一起來看,一定可是發現線索。
如果還是沒有什麼頭緒,那就繼續往前推,或者繼續往後推,最終總會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的。
“白石,你的總結很有道理。”
“什麼總結?”
“就是你說的,最麻煩最費事的方法,往往是最簡單的。這是很有哲理的總結。”羅丹青向王白石豎起了拇指。
王白石也有些得意,他才發現自己這麼有才,不但會作詩,還會將數學應用到詩中,還能說出哲學家才能說出的話。
雖然作為物理專業的學生,他一致認為哲學是最沒用的,因為他自己不懂哲學,也說不出那種有哲理的話,隻會死腦筋地一板一眼地學習和計算。
可是如今,他說出了有哲理的話之後,他感覺哲學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能讓自己感覺自己很有成就感,用宋丹丹的名言就是,認為自己“太有才了”。
當然,如果他認為哲學沒有用處的話,那他也不會因為一件沒有用的事情有成就感,沒從中獲得成就感也就是說哲學沒啥用。
這是個循環論證。
當然,這種有用無用是對於封閉的精神世界中發生的事情的討論,這樣將其向後推演,可以說現實生活中的任何一件事物都是有用的,或者是沒有用的。
其內在邏輯是自己開不開心決定事物事物是否有意義。
“有錢難買爺高興?”王白石自語了一句。
“我聽到的這句話的版本是,有錢難買末鍋餅。”羅丹青道。
王白石不解:“我怎麼沒聽過?‘有錢難買末鍋餅’是什麼意思?”
羅丹青解釋道:“你知道彭於晏嗎,就是有好幾塊腹肌的那個帥哥。”
“知道呀,怎麼了?”
“彭於晏和薑文合作過一個電影,你知道嗎?”
王白石答道:“聽說過,好像叫《邪不壓正》,評分沒有《讓子彈飛高》,我有一次閑下來好像還在優酷上看過,裏麵除了彭於晏,還有廖凡。”
“不過雖然又有影帝,又有顏值,但是裏麵的打鬥總是有種瞎胡鬧的感覺,沒看懂。”
羅丹青笑道:“我當時是電影院看到,雖然裏麵劇情荒誕得讓人想笑,但是總好像有隱藏的東西沒有看出了,所以我又去看了一遍原著。”
“原著?什麼原著?”
“電影的原著是章北海的《俠隱》,講的是一個叫做李天然的人,複仇殺死害死自己師傅的師兄和日本人的故事。”羅丹青介紹到:
“裏麵描繪了很多老北京的風俗習慣,比如八月節春節什麼的,當然,當時是民國,北平引入了很多外國的新鮮玩意,其中還有一些中西結合的場景,比如李天然躺在四合院的院子裏,吃著羊肉大蔥的鍋貼喝冰鎮威士忌。”
“哦哦,那挺好的。”王白石還是沒弄懂羅丹青要說什麼,“所以呢?”
“所以我要回答你剛剛那個問題,‘有錢難買末鍋餅’就是從這本小說中看到的。”羅丹青答道,“當時所描繪的場景是李天然請一個外國人吃飯,烙薄餅。”
“那個餅實在太好吃了,就剩下最後一張了,李天然讓給那個老外,隨後和他說了這句話,說是北京的俗語。”
“哦,原來是這樣啊。”王白石點頭,“確實,物以稀為貴,最後的東西最為稀少,所以貴。”
“其實還有其他的原因。”羅丹青又解釋道,“你不做飯所以你不知道。”
“烙餅一般都是最後的幾張最好吃,因為一開始鍋不熱,開始的幾張上色也不好,還沒有鍋氣。”
“後麵的幾張鍋的溫度已經上來了,熱鍋能極大地激發餅的麵香,在表麵結一層酥脆的糊嘎吱,無論是味道還是口感都好吃。”
“就算再好吃,也不一定是說買不來吧?花錢總能買來的。”王白石抬杠道。
“不不不,白石,末鍋餅不隻是好吃而已,更重要的是它是末鍋,也就是說整個就餐的過程中,拿到末鍋餅的人最後才吃完,別人都要等著他。”
“如果是公共的場合,這代表著尊重,如果是私下的家常便飯,這代表著愛。”
王白石想讓羅丹青將無關的話題就此打住,便道:“其實我最近還總結出來第二條哲學意味的語句。”
“什麼?”羅丹青問道,她樂於和王白石閑聊,畢竟平時王白石總是忙於自己的事情,如今格羅加爾又不在了,好不容易抓住一個和他聊天的機會。
“其實你剛剛輕而易舉的地發現那枚記憶碎片,讓我想起了不久前的另外一件事。”
“我去調查運輸隊的基地是否已經全部或者部分被骷髏巫妖控製的時候,剛剛跳下汽車,就輕鬆發現了一枚骷髏的指骨。”
“當時我心中的很慶幸,竟然能這麼快就發現線索,跳下車後一步還沒有走就發現了這種重要的線索。”
“可是後來的調查發現事情並非我想的那樣,輕易得到的線索並不一定有用,或者說,很肯能沒有用,因為對手會會將對你有用的線索藏起來,做一個篩選,你所能輕易拿到的,往往是沒有用的。”
羅丹青高興地拍手,“白石,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總結出了兩句有哲理的話。”
“一個是越麻煩越費事的方法,往往是最簡便的。”
“另一個是,往往最簡便的方法,是最沒有用處的。”
“這兩者聯係在一起的話,是不是就是說‘麻煩費事的方法’等於‘簡便的方法’,等於‘最沒有用處的方法’?”
“換而言之,‘麻煩費事的方法’就是‘最沒有用處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