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尷尬地笑了起來，手腳都有些發軟，點點頭，眼前幾乎是一片漆黑，跟著陸晏沉往前走。
陸晏沉，你變了……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頭一次看見陸晏沉這樣，覺得新奇，驚恐，還有一絲……慶幸。前世她和陸晏沉大多都是肉體關係，說實話，現在要她說出陸晏沉的愛好和性格，她還真說不出幾個。所以雖然一直住在一起，並沒有真正的互相了解過。
所以她的死亡可不可以理解為，是給了一個讓她重新了解和珍惜身邊人的機會？
蘇曉想著，唇角也是微微一勾，笑了起來。
雲青霞到了小花園裏，看了看蘇曉。
“那邊的花好美，我去看看。”蘇曉立刻會了意，知道雲青霞應該是想要單獨和陸晏沉聊聊天，立刻回避了走向一邊。
雲青霞轉身，凝重地看了陸晏沉一眼，“晏沉，你是不是決定就是她了？”
“決定什麼？”陸晏沉低頭。
“你知道我說的意思。你要是決定她是你共度一生的女孩，我覺得……也還行，但是終究是不如筱筱一些。”雲青霞歎了一句，保養很好的麵部並沒有多少褶皺，皮膚也是白得發亮。
陸晏沉聽見那個名字，心裏還是不可抑製地一沉，“為什麼不如？”
“筱筱比她機靈，聰明，自信些。”雲青霞道。
陸晏沉心裏第一次有了疑惑。這麼久以來，他幾乎要將蘇曉當成蘇筱筱的複製版了，從一開始的驚奇到後來的習以為常，她做的每件事情，說的每一句話，都和蘇筱筱極為相似。但是這種相似，在雲青霞看來居然能分出區別來？
“她現在事業剛剛起步，筱筱……是已經登頂了，當然不一樣。”他道。
“她也比筱筱複雜。”雲青霞輕輕歎息了一聲，“你知道我們不會在乎門第，那個時候你第一次帶筱筱回來，媽就覺得很好，沒有問過她的身世，全盤接受了對不對？媽隻是希望你找一個簡單點的人共度餘生。”
“簡單……”陸晏沉笑了笑：“我上哪裏去找？墳墓裏嗎？”
最後的四個字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雲青霞一愣。
陸晏沉深吸了口氣，聲音提高了不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沒有露出任何情緒，就是真的沒有情緒了？媽，我已經接受她死了的事實，整個世界都接受了，你還沒接受嗎？”
蘇曉在一旁有些尷尬起來。
這兩個人聊天這麼大聲……她已經站在了花園盡頭，就差翻牆出去了……居然還是能聽的一清二楚，說悄悄話能不能專業點？
雲青霞愣神了很久，才終於抬頭看了陸晏沉一眼，開口道：“對不起，是媽的錯。”
她輕歎一聲，轉頭看了看蘇曉，抬腿離開。
蘇曉輕咳一聲，朝著陸晏沉走了過去，開口道：“走吧？”
陸晏沉沒有說話，沉默地走在了前麵。
蘇曉跟上了他的腳步，直接走到了門外，氣氛突然變得沉默起來。回去的路上陸晏沉也很少說話，蘇曉主動挑了兩次話題之後都石沉大海，隻能閉了嘴。
下了車，陸晏沉走進了房間，門一關，整個房間裏歸於沉寂。
蘇曉張了張嘴，在門外想了很久，突然失笑——早知道提起蘇筱筱有這麼好的效果，她就多提幾次了。
站在門邊一會，蘇曉確定陸晏沉是真的不出來了，於是朝著沙發上一躺，愜意地休息起來。
一個晚上平安無事地度過，陰晴不定的陸總沒有再從房間裏出來，隻能聞到空氣裏一絲飄香的咖啡，說明陸晏沉一晚上幾乎都沒怎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