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國家,需要軍隊做什麼呢。我猜想,那裏甚至都沒有內亂,大家活著都不容易,還有誰會想到勾心鬥角,明爭暗鬥呢。
至於依提孜力克,則是一個極落後的小村,大概隻有十幾戶人家,近幾年沙漠化突然加重,附近的水源越來越少,沙塵暴更是肆虐無常,家裏稍微有些條件的,早都搬走了。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村子到現在還沒有通上電,生活條件艱難無比。
我們坐火車到那裏,行程三天左右,之後倒車去最近的縣城,縣城一天隻有一趟通往依提孜力克的公交。
路上閑聊時,了解到教授姓陳,是曆史方麵的專家,卻不喜歡正史,主要研究大眾視野之外的曆史問題。口音也很有意思,濃重的鄉音配上他的身份,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常年在外飽經風塵的學者形象。
自然,他的科目很是冷門,能有兩個男學生跟隨他已讓陳教授甚感欣慰。
原來,孟琬並不是陳教授的弟子,她父母也是史學家,十幾年前就在研究這個“無名”小國,隻是,在一次外出中,一去不返,再無音信,孟琬找了很多年,卻毫無收獲。
因此,她走上父母的路,也開始著手研究,雖然經驗尚淺,但借父母留下來的筆記,成功和陳教授組隊。
至於那兩個男生,胖點的叫賀連橋,瘦的叫彭齊生。
兩個人不僅體型相異,性格也截然相反,賀連橋為人粗糙,大大咧咧,彭齊生則一副不經世事的書生模樣,遇事畏畏縮縮,猶疑不決,很怕麻煩,稍微碰到點困難就想後退。
陳教授半開玩笑似的歎氣,“這兩個學生喂,都不是學史的料喂,一個躁的很,不靜心哎,一個又慫的很喲,有點困難就往後退哎。”
倒是二人並不介意,大家笑笑就過去了。
有一次,賀連橋嫌車廂悶熱,嚷嚷著要脫鞋:“你們說,憑啥手腳都長在人身上,這腳一天走來走去,工作繁重,最熱的時候還要悶在鞋子裏,喘不過氣來,這雙手倒好,一天閑在,還涼涼快快,是不是不講道理?”
大家隻是笑他貧嘴,並沒有回應,隻有彭齊生嫌棄道:“你哎,想脫鞋還那麼多廢話,我看別脫了吧,這兒有女生呢,而且,車廂不讓脫鞋,被乘務員看到,不好的吧……”
孟琬假裝不在意,丟下句想出去透透氣,就往外走。
賀連橋見她出去,又探頭望向過道,“現在沒事了,好了好了,我不管了,脫了。”
說完,兩腳互搭,搖蕩著哼起小曲兒。
彭齊生哽哽咽咽說不出話來,盯著沒有乘務員的過道發呆,最終猛一轉身,幹淨利落甩鞋脫襪,再不顧形象。
說實話,彭齊生這個人,確實慫,但他慫得有心機,不像賀連橋,口直心快。
我總覺得,這個彭齊生,是個惹禍的苗子,但隻是一瞬間,想法又消失了,說到底,他就是一個慫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