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裏竟然挖了一條地下通道,幽長的台階一直往最黑暗處延伸,散發出一陣陣陰冷的寒氣。
大概往下走了三四米,通道陡然平緩,向前伸展。
這裏完全漆黑,除了頭頂的近距離探射燈,沒有其他一絲光線,光源打開漆黑的空氣,照到盡頭又是黑暗。
我隻能上身稍向後曲,保持平衡,再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探,確認下一步也是平地後,才敢邁出後腳。
我們走得極其小心,行進過程也緩慢,走了大約三分鍾,身前身後都是一片黑暗。
四周寂靜得很,空氣並不是很足,胸口憋悶發熱,加上人又緊張,免不了呼吸急促。
這樣隻會加劇氧氣消耗。
我悄悄告訴孟琬,一定得平靜,讓呼吸勻稱下來,如果盡頭是死路,那空氣就不流通。
我們有可能會因為氧氣不夠悶死在這裏。
但最後一句話我沒說,這隻會徒增緊張感。
兩個人一路上都沒說話,我忽然想起她冒死奪書包的事,問她裏麵的東西真的有那麼重要麼,值得她用命去換。
孟琬隻說了兩個字:值得。
沉默一會兒後,又說,裏麵是村民們送的幾套羊皮卷,陳教授說跟我們一直在尋找的古國有關。
那工作真的比命重要嗎?
我更不解了,甚至有些小氣憤。
“嗯。” 許久,兩人都沒言語。
也許孟琬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於是換了個話題,剛才我們在外麵考察,沙塵暴突然來了,教授就讓我回來,說擔心你一個人,讓我來找你,大家有個照應。
“嗯--謝謝啊,”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連累你了。”
“沒事的。”孟琬終於不再說話。
又走了幾步,在我們右手邊又發現一條通道,也是一人寬,也是一片黑暗。
我心中又多一絲寬慰,隻要多一條路走,我們就多一些希望。
但眼下先按照原路走,等摸清了這條道的底細還不能逃出去的話再折回來。
一路上都是死寂的漆黑,我們稍放鬆警惕,最終發現道路的盡頭又是一間寬敞的暗室。 在房間最裏麵,堆放著小山般的器物,但由於探射燈光照範圍有限,所以視線模糊。
我慢慢轉頭,想仔細觀察一下周圍情況再做打算,不經意發現兩邊的牆上釘著兩盞巨大的油燈。
燈盤內燈油還滿著。
正發愁沒有打火機時,孟琬從燈架上掏出一盒火柴。
火柴盒質地還很硬挺,火藥頭也沒發潮,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
等我把兩盞燈點著,暗室瞬間豁亮。
原來,盡頭擺放的器物,是用來給人下葬用的,香爐,樂器,甚至幾件巫師服就攤開擺放在木箱上,一個褶皺都沒有。
旁邊還有幾件我和孟琬看不懂的幾件物什,有黃泥鑄的,也有鐵器,各種各樣。
想來,依提孜力克的村民十分看重葬禮,工程巨大的祠堂,秘密保藏的喪器,無處不體現著沙漠之子對死亡的重視,甚至是崇敬。
可關鍵不是這裏的風俗,重點在於我們還是沒找到逃生的出口。
孟琬忽然抓住我的袖口,語氣緊張“穀冬臣,你看,那是什麼……”
我順著她指示的方向望去,在牆角,還有一口洞,洞中伸出一條,光滑緊致、奇長無比的,白色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