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彎著腰,急急地往上爬。
但由於陳教授上了年紀,體力跟不上,我們隻能爬一會兒,歇一會兒。
黑皮和賀連橋都是性急的人,好幾次想背著陳教授,卻都被堅定地回絕。
“不行哎,咱們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哎,你們啊,保存體力要緊!”
陳教授也是個要麵子的人,他現在正處於向老年人過渡的年齡,身體比思想老得快,明明身體跟不上了,但骨子裏還不服輸,不想承認,還認為自己身處壯年。
我們都清楚,也能理解,所以,陳教授幾番推脫後,便不再要求,而是放慢速度和他慢慢地走。
終於,挨到了暗黑狹長的地道盡頭,從遠遠看見前麵的一個小亮點,到它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空氣也隨之清新許多,每個人都充滿幹勁,帶有默契地加快腳步,收起光源,甩著膀子往前衝。
爬出地道的那一刻,渺無邊際的金色沙漠反著太陽光深深地紮進在黑暗中極度放大的瞳孔,我們緊緊閉著眼,一頭倒在發燙的沙地上,長長地吼出一口怨氣。
原來,汪起風和大牛見我們久久不上來,心裏著急,同樣擔心我們會被憋死,於是三人打開石門,一直為我們撐著,直到我們爬上來,出了洞門,他們才鬆手,兩扇厚重的大門猛然關閉,其力有千鈞,以至門縫都被震裂,迸發出一陣狂暴沉悶的聲響。
不知那仨是被嚇到,還是撐著門太久沒力氣,紛紛癱坐在地上。
我們心中也是一驚,無論是誰被這大門這麼夾著一下,那骨頭都得碾成渣滓。
大牛坐在地上發呆,汪起風則從包裏掏出兩瓶水,遞一瓶給黑皮。
黑皮嘴唇早就幹裂了,上下各印著一道血痕,他一把奪過水瓶,粗暴地擰開瓶蓋,含住瓶嘴,瓶底朝天一頓狂飲。
一瓶水,就像倒在平地上一樣,暢通無阻,全被他灌進肚子。
隻消幾秒,便隻剩空瓶。
他舔舔嘴唇,卻並沒有好多少,於是從汪起風手裏搶過另一瓶,又是一陣狂吹。
兩瓶水下去,黑皮才把一直眯著的老鼠眼睜開,但他還不滿足,又想摸汪起風的背包。
汪起風抓住他的手腕,
“別要了,留著點吧。”
黑皮揉揉肚子,打個水嗝兒,滿足地躺在地上。
彭齊生見狀,也從包裏拎出幾瓶水,遞給我們。
我學著黑皮的樣子,向後躺去,歪頭的時候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隨手扒下來,卻是我綁在頭上的攝像器。
我對著它發呆,忽然想起,我把它打開後就忘了自己還在錄像,那如果角度不對,錄不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豈不是白費了!
我緊張地把視頻傳入手機,點開後便死盯著屏幕。
視頻裏大部分都是斜向朝天視角,有一半對著地麵,人像拍得很清楚,隻是我擔心,碰到危險的時候,我總是看一眼就扭過頭去,根本沒仔細觀察過,以至於什麼都隻能拍個模糊的影子。
“完蛋!這水平怎麼可能過關啊!又他娘地白拍了!”
我心中怒道,狠狠地朝胸口捶了一拳,前不該萬不該,怎麼能忘了自己是個是主播視角呢!
“我好難……”
我仰麵躺在地上,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淋了一盆冷水,不想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