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有一絲猶豫,到底要不要走下去。
念此,我突然想起孟琬口中的第二件事:河伊女國就在眼前了——
我忙回過神來,向孟琬打聽這件事。
其他人精神一振,也剛回過味。
孟琬“啊”了一聲,緊張地道:
“這壁畫最後一幅上,說的就是河伊女國的方位,上麵顯示,從這裏出發,向日出的方向,也就是東邊,再走半天路程,就可以到達河伊女國了。”
說罷,她環視每個人,等待大家發表意見。
陳教授和他的兩個學生早就知道這事兒,並不驚奇,隻是看著我們的反應。
汪起風一向是個冷淡寡言的人,他不和黑皮一樣,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來,眼中射出一對金光。
大牛神情激動,張著嘴“阿拉阿拉”的,伸手去扯黑皮的衣服。
我心一驚:“待了這麼久,還沒聽這個大牛說過一句話,就是到了現在,他也總該說句話而不是扯黑皮來表達自己吧?
莫非,他是個啞巴?”
這事兒也隻能自己在心裏琢磨,不好意思直接問出來。
黑皮費力地拉開大牛的手,輕輕地拍他的胳膊,安慰道:
“牛哥牛哥,你先別急,兄弟我知道你著急,但這事兒咱還得坐下來慢慢商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說是不是?”
大牛不聽則已,一聽即怒,一拳捶在黑皮胸口,把他撂倒在地,這還不夠解氣,低吼一聲,又跳將起來撲在黑皮身上,眾人忙上前攔架,兩三個人一起才把大牛拉開,好在黑皮沒有還手,以免再激怒大牛。
大牛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氣。
黑皮不但沒有來脾氣,反倒一臉媚笑,上前嬉皮笑臉地朝大牛道:
“牛哥,不是小弟耽誤你事兒啊,你看這天色這麼晚了,咱再去也不方便是不是?
這晚上這麼大冷的,凍壞了人先不說,萬一丟了方向咋整?
再說,那黑燈瞎火的,河伊女國又在地底下,咱也不好找啊對不對?”
大牛覺得黑皮說得在理,逐漸熄了怒氣,轉身自己坐著去了。
黑皮又向大家征求意見,除了彭齊生麵色不自然以外,其他人一致同意留在這裏等天亮再出發。
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左右,太陽的光芒也弱了許多,原本刺眼的光輪柔和起來,橘色的光暈溫柔地蜷在身邊,映紅了身後的一片天空,也不吝嗇地將橘紅分給身旁的幾片薄雲,慵懶地裝點天空。
大家忙活著搭起帳篷,之後簡單吃點罐頭,各自回帳歇息。
大漠的傍晚是壯麗且秀美的,數不清的連綿沙丘,紛紛披上黑紗,若隱若現,一座疊著一座,向天際鋪開去。
太陽沒了大半,這時候,狂躁的沙漠才願意展現它最溫柔的一麵,在天地交接的那條線上,粉色的晚霞左右延展,再上麵,由紅轉黃,輕輕地交接,最後,把大半的天空用暗藍色裝扮,以斑斕遮蓋這一天的疲憊,給這片蒼茫大地上準備沉睡的生物道一聲晚安。
天涼了,我從地上起來,打算回帳披件衣服,轉身卻碰到黑皮直直地背對帳篷,向天際眺望。
“黑皮,你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