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我突然理解這裏的工作流程了,於是迫不及待地向黑皮解釋,“整個地坑裏就是這樣的擺設,原本所有箱子都是空的,像這樣擺在地上,當有需要裝起來的東西時,就再把箱蓋蓋上,並用黃泥封住。
你看,這些被打開的箱子隻在箱身上抹了黃泥,那些箱蓋卻沒有。而且,如果真是被黃泥封好的箱子被打開,起碼要有破損的黃泥掉在地上才對,但你看這地上這麼幹淨,這個想法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黑皮瞪著兩隻老鼠眼,想了半天才緩過來,“哦,你是說,這河伊女國的人把箱子擺好,有用到的時候就用,沒用到就這麼擺著?”
我和汪起風點頭稱是。
“那這裏麵裝什麼?”黑皮接著問。
“你當我們是河伊女王的太監呢,什麼都知道?還不得靠行動自己發現,既然那麼想知道,咱們打開一個看看唄。”我打趣道。
知道這裏的情況沒有想象中那麼嚴峻後,我不由得放鬆下來,甚至忘了調查那個敲擊聲的源頭。
汪起風提醒我不要掉以輕心,箱子沒打開過不代表沒問題。
“但咱們現在既然知道了是箱子內出問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把沒問題的箱子調查一遍,摸摸它的老底兒。”
這麼說來,還是有些道理的,很快說服了他二人。
“等下,咱先猜一下這箱子裏是裝啥的,先有個心理準備,”黑皮指著離我們最近的一個箱子說道,“你們說,會不會是裝死人用的?”
“不會吧?誰死了用這麼小個箱子裝啊,那屍體還不得九曲十八彎盤成個球啊。”我立即否定了黑皮的想法。
“那就是死了燒成灰。”黑皮依舊不甘心,堅持著他“箱子就得用來裝死人”的歪理。
“更別想了,除非大象火化了弄這麼多灰出來。”
“裝身體部位——一截一截分開裝。”
汪起風無心聽我們無聊的爭論,他摩挲著下巴,自顧自地想。
他忽然開口道:
“裝小孩兒?”
我和黑皮都是一愣,沒錯,按照大小尺寸來說,木箱作為小孩的棺材,正合適。
“不是吧,那這得裝多少小孩兒啊——這國家再欠發達,小孩子的夭折率不至於這麼高吧?”黑皮還是不敢置信。
我卻忽然意識到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問題,向汪起風遞個眼色過去,他似乎知道我想到了這一點,無奈地點點頭。
“你們倆幹啥呢?眉來眼去的,別給老子這兒打啞謎行不行,我正急著呢——”
“你看到高牆後麵那些鉤子了吧?生下來的男嬰要被送到那裏處以極刑然後被葬在這裏——”
“呼?”黑皮表情很不自然,難以形容,知道真相後卻不敢相信,想發怒又找不到理由,“這?”
黑皮喊了聲髒話,一隻腳狠狠地跺地。
有時候曆史就是這麼殘忍,河伊女國這個隱藏的角色更是如此,不是她們有什麼特殊的方法隻生男不生女,而是男嬰生下來都被處死送葬,這個國家不就隻有女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