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我不由得怒從心生,
“彭齊生呢!我撕了他!”
眾人一轉眼,卻尋不見那個混蛋的身影,不知道他躲到哪兒去了,大概是下了石路,畢竟底下的嬰屍已經隨著居民區消失在黑神烏木大河中,下麵基本上已經安全了。
“你先別急,陳老同誌呢?”黑皮四下裏探尋卻找不到陳教授的身影,亦焦急起來。
“就是讓這遭天殺的混蛋給害的!沒從裏麵逃出來——”我憤怒地吼道,眼角一酸,兩道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
我攥緊了右手,猛地錘在自己身上,心中將彭齊生全家問候個遍,轉過來想,卻不由得懊悔起來,要是當初我把陳教授和孟琬帶到一條路上,我自己走另一邊,也許情況就又會不一樣,最起碼彭齊生不敢也沒那個氣力能把我拉開。
我一邊埋怨自己,轉而揚起手來想給自己倆耳光,卻被孟琬一手攔下。
“你這麼想有什麼用,就算你讓我和陳教授走一邊,彭齊生不敢碰你,他還不敢拽我們兩個嗎?”
我愣住了,一時哽咽,說不上話。
我忽然想起最初和陳教授幾人踏上依提孜力克之行時,在火車上,我早就看彭齊生這小子不是個單純的慫貨,這他奶奶的根本就是個蔫土匪,表麵上慫得很,但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讓人大跌眼鏡的事來,連自己的親老師都下手毒害,我真想把他心窩子刨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話說回來,這幾次最致命的打擊全是那小子幹出來的好事,先是他一泡尿直接澆活了阿伊卡,後還是他見財起意,偷偷地拔下金簪,導致黑神烏木大河的封印被解除,最後還害死了陳教授。我早就感覺他會做出點什麼動靜,但那時候並沒有注意,以致於這麼久以後,我的靈感才忽然被驗證,我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果然,以後看人決不可隻看一半,不能相信表麵。
“就是,你現在後悔有什麼用,要我說,咱就一命抵一命,把那小子抓住,直接手刃結果了他,免得這混球再為非作歹。”黑皮眼神中也起了殺意,隻是說這話時眼神格外冷峻,如同一個多年征戰沙場的老兵,在上陣殺敵前般無情,令人不寒而栗。
“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汪起風道,“你們看那青銅棺。”
回頭望去,青銅棺槨紅亮的光暈原本被黑神烏木大河吞噬,可現在又隱約透出一絲紅光來,一個神婆和神秘詭異的黑神烏木大河之間的爭鬥,到底不知道誰勝誰負。
“別看了,趁這時候趕緊跑吧,還愣著什麼呢!”
黑皮一句話,眾人提點行李包裹,飛速地跑下懸石路,一邊跑一邊回頭,確認黑神烏木大河沒有追上來,阿伊卡也沒有複活,才繼續飛奔。
隊伍中僅剩五人,不僅人手有限,水資源也嚴重匱乏。
好在留下的都是身手敏捷,做事不拖拉的,雖然每個人都意識到眼下情況仍不容樂觀,但眾人一條心,誰也不點破這層窗戶紙,在心中暗自較勁,隻要還有一條路走,我們就得義無反顧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