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有些尷尬,立即撐著自己坐起來,恍惚中發現自己的整條左臂已經失去知覺了,正極度扭曲著被自己壓在身下,而我卻一直沒有察覺,我心中一慌,為避免別人發現,趕緊握住左手將它在自己身側擺好。
“我怎麼了?我的手難道真要不了了嗎?”我這時候開始後悔了,廢掉一隻手的感覺真的難受,它就累贅地搭在你身旁,最關鍵的,還不能被別人發現。
我強忍住心中難堪,用手狠狠地捶打,卻沒有一絲感覺,我越想心中越是憋屈,憑什麼受傷的是我,為什麼我自己就這麼不爭氣,保護不了家人還不能保護自己,我越想越委屈,越打越用力,忽然感覺兩隻眼眶發熱發潮,鼻子一酸,險些哭出來。
“冬臣你怎麼了?”孟琬坐在我對麵,一直觀察著我的舉動,她一邊問著,一邊向我靠過來。
“啊沒事,我就是把手睡麻了。”我把心中的情緒強忍回去,假裝打了個嗬欠,以此掩飾我已經流到兩頰的眼淚。
“我總覺得你最近有些奇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孟琬眼神一下子溫柔起來。
“沒有,真沒有,我能瞞著你們什麼啊,別傻了,”我吸吸鼻子,朝孟琬苦澀地笑笑,“總能挺過去的,能挺過去的——”
“哎我說你們餓不餓?”黑皮休息夠了,忽然想起我們已經多半天沒吃過飯了,幾人從包中掏出僅剩的一些食物在地上拚了拚,這些東西,最多隻夠再吃一天的量了。而且大多數都是些幹麵包,現在我們口渴得喉嚨冒煙,看著眼前幹巴巴的麵包,食欲頓時下去一半。
最後,大家隻挑了些火腿腸分著吃完,全當吃過飯了。
“大家再忍忍,等我們找到水就好了,到時候就能隨便吃了。”黑皮依舊保持著那副樂天派的模樣,但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出自內心。
“你們要是餓,就想想外麵那隻怪獸,咱想個辦法把它宰了,那麼多肉,夠吃好幾天的了。”黑皮這哪兒是安慰人,倒把我們越說越餓。
“別天真了,外麵那個也是這麼想的。”汪起風靠著牆閉目養神,一句話打消了黑皮的幻想。
而我卻沒心思聽他們扯皮,我現在越來越難受,全身的知覺已經在一點點消退,強烈的困倦感從空氣中襲來,仿佛空中有隻無形的手抓住我的眼皮,拚命地想把它們捏到一起。
與此同時,如同墜入冰窖般的寒冷感傳遍全身,自己竟無可控製地打起冷戰,我這是怎麼了,我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