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得汪起風和黑皮同時倒吸一口冷氣,痛道一聲不好,再想攔已然來不及,那鐵箭仍保持著能將人體貫穿的高速向孟琬飛去。
而孟琬此時並未察覺,她早見我耳朵被鐵箭割破,殷紅的鮮血直往脖領子裏灌,心疼不已,一心扭過身來給我擦拭血跡,包紮傷口,自己背對著那支弩箭,對於險情根本一無所知!
黑皮悲歎一聲,雙眼一閉,以為就要再次痛失隊伍中一位重要的成員,卻不料孟琬的運氣如此之好,那鐵箭不偏不倚,正射中孟琬的背包,眨眼間將背包穿透,陰寒尖銳的鐵箭頭從背包另一頭露出來,但飛行的勢頭依然不減,一瞬間便插在地磚縫隙上,而孟琬身子嬌弱,加上本人沒有防備,竟被穿透背包的鐵箭帶著向後坐下去,一屁股把地磚做進去一片。
孟琬還打算給我的耳朵消毒呢,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拖拽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坐在地上。
人跌坐了不要緊,重要的是沒受傷就好,一幹人等這才鬆了一口氣。汪起風這時候再不敢怠慢,探出右腳尖,從地上勾住一塊木板,向上一提,另一隻手接住了,虛掩在腰下。
我們四個人的雙手都已經受了不小的傷,鮮血直流,還要撐住身上百十斤的木板,體力方麵消耗不少,身子也開始發僵,再加上精神高度緊張集中,使得每個人都疲憊不堪。
“我說,咱們得找個辦法衝出去啊,再這麼頂著我可撐不住了!”別人還沒說話,黑皮先嚎嚎開了。不過也不能怪他,他個子小,還撐在最前排,著實辛苦。
此時我的大腦也在飛速轉動,到底怎樣衝到木門才能將傷害可能減弱到最小呢?幾個人扛著笨重的木板挪過去並不現實,而且,每一塊木板都有三四米長,幾乎和弩城的房頂一樣高了,挪動起來十分不方便而且消耗體力。難不成要直接衝出去?其實隻要反應夠快,玩了命地跑到木門前還是有很大可能的,畢竟射到那裏的弩箭隻有四五支不到,隻要再向前衝十米左右就可以逃離射程。
我側著耳朵去聽弩機轉動發射的聲音,竟然比最開始減弱了大半!這就說明,有一半左右的弩機已經壞掉了,我們逃出去的幾率又翻了一番。
“咱們頭頂上的弩機已經撐不住啦!趁機會趕緊逃!你們撐住!我掩護孟琬先撤退!”我大喊道。
前麵的人沒空回話,精神高度緊張,時刻盯著眼前的鐵箭。
我給自己鼓了鼓起氣,將手中染透了血的木板左右推開,回身拔下孟琬背包上的鐵箭,拉起她,頭也不回地跑向那扇對開木門。
大跨步飛奔了幾步,終於逃出射程,回頭一看,果然,隻剩下了四五座弩機還在機關的牽引填裝不知疲倦地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