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口幹舌燥,拿出水壺來卻又不敢多喝,仰著頭潤了潤嗓子,全當是解渴,當下隻有黑皮還抱怨不停,不知道省著點吐沫,別人雖心生疑惑,可好歹都是在心裏想想。
我也覺得此事有蹊蹺,這木樁子一根一根地爬那麼高,是要到哪兒去呢,我們眼睛看到的木樓都是差不多高度,最多十米撐死了,可把我們爬過的木樁高度仔細計算下來,少說也有幾十米啊,估計爬出河伊女國都差不多了,哪兒會有那麼高的木樓,更可疑的是,從哪兒找幾十米的木樁啊?難不成要把木材一段一段接起來不成?那古人們又是怎麼建造的?
思來想去,隻有一個恐怖詭異的想法在腦中回旋,我此刻是堅決堅持科學主義精神的,哪怕再怎麼解釋不通的問題,也不想向哪方麵靠攏,但黑皮滿不在乎,一口接過我心中所想:
“我說,咱們,怕不是碰上鬼打牆了吧?”黑皮這個人向來不信邪,他也隻是聽說過民間的這麼種說法,聯想起現在這種情況,才脫口而出,瞪著一雙臃腫的小眼睛謹慎地打量著我們。
相比之下,汪起風和大牛就安分許多,不知道的事情,從來不插嘴,這樣的性格,有好也有壞,好的方麵是從不在大家心煩意亂的時候碎嘴子,人們也耳旁清淨;不好的,就是為人太沉悶,從不和別人主動交流,讓人很不舒服,而且也很少給別人提供新點子,老話說得好,眾人拾柴火焰高,隻有把心裏的想法都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探討,才有機會發現新思路,眼下我看了眼他們,依舊是老樣子,盯著地麵,各想各的心事。
按下他們且不說,再看孟琬,眉頭緊鎖,也凝望著腳下的木樁,苦苦思索,絲毫沒有把黑皮的話聽進去。
我本不想多和他搭茬,但這破嘴就是管不住,想逗他兩句:
“你得了吧,你知道什麼是鬼打牆嗎?”
鬼打牆是老輩子一種民間說法,傳說有人走到一處不熟悉的地方,頭腦一昏,迷了路,於是就自己瞎轉,可無論朝那邊走,拐來拐去,總會回到原來的地方,還有一種更離奇的說法,說是就算你沿著直線一直走,最後還是會回到起點,人們就傳說是遇上鬼了,在你周圍給你打了堵牆,穿過這兒就又回到原來的地方,最後活活把自己嚇死,或者精疲力竭累死。
沒想到我這句話倒真戳中了黑皮的神經,他立馬就緊張起來,兩眼一翻,等著我才吼叫道:
“住嘴吧你可,熊誰呢你?自以為讀過幾天書,肚子裏有點墨水,就可以隨便看不起人了?真當沒讀過書的都是傻子呢,什麼也不知道呢?我告訴你,像這種奇奇怪怪的事兒,你還真問不倒我,讀一百年書也學不到的東西,咱全知道。”
我瞥瞥嘴,心中笑他話匣子一打開就跟喝了酒似的,醉醉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