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十幾天的日子,母親便消瘦太多,臉上黯淡無光,麵頰上竟然平添了幾條深深的皺紋,雙眼紅腫,看到我平安歸來,神情激動,隻這時眼神中忽然有了神色,神情激動,幾次想哭出來,都隻是雙唇顫抖,眼中早已擠不出一滴淚來。
“你怎麼走這麼長時間啊——也不知道給媽打個電話,”我媽一邊替我整平了衣領,關切地圍著我周身看來看去,我怕她看到我身上的傷,便又一把將她抱住。
“我爸怎麼樣了,醫生呢?醫生怎麼說?”
一提起我爸,我媽便雙肩抽動,哭不出聲來,說話抽抽搭搭,表述不清。
“媽,你別著急,慢慢說,是不是那群王八蛋欺負你了?我饒不了他們——”我咬著牙根,眼中滿是恨意,瞥向在走廊口徘徊,不敢上前來的李世安一夥。
“你別,別,別幹壞事啊,你要這樣媽還怎麼敢跟你說——”我媽一向膽小,我一聽這話,雖然不知道實情,但多少有數了,這夥混蛋不知道出什麼損招了,我媽又怕我控製不住火氣,萬一鬧出個什麼事端,沒了我爸,我再出什麼事情,她還怎麼活,想到這兒,心中怒火便壓製下去一半。
李世安幾次想上前來同我交談,我猜到他肯定想耍什麼花花腸子替自己開脫,每次擺出一幅帶火的眼神把他釘在原地,急得他直撓腦門,在原地打轉。
“沒事兒,媽,你說吧,我保證不動手,你放心,沒人再欺負咱們了,我把錢賺夠了,合法,沒犯事兒,以後咱們誰也不欠。”
我媽還是多少不放心,拽著我的手,走向走廊拐角,躲開李世安的視線,支吾一時才把事情原本道出:原來,我走後沒兩天,父親的情況忽然惡化,多處器官衰竭,原本準備的手術也被迫取消,主治醫師的建議是可以拉回家了,基本上沒什麼希望,這樣還可以省下一大筆手術費,但是中間硬生生插了一個李世安,他說什麼不肯讓我媽在協議書上簽字放棄治療,一直拖著我媽,說什麼要相信奇跡,不能輕易放棄,最起碼要等我回來一起商量再做決定。
可就這樣一直在重症監護室裏,每日用著各種天價器械藥品維持最基本的生命特征,一般人家也承受不起啊,這是十幾天裏,最基本的花費就已經把原本用作手術費的錢花得精光,還好我這兩天回來的及時,不然再過幾天,高價的醫藥費又免不了讓我們欠上一筆債。最重要的是,我媽每天看著父親躺在病床上,身上十幾根管子進進出出,既心痛又無奈,自己沒文化,沒知識,還以為李世安真的為自家著想,被忽悠得一套一套的,隻能每日以淚洗麵。
聞聽此言,不由得怒從心生,這狗日的有什麼想法我太清楚了,他就是個笑麵虎,當人一套,背地又一套,他這是想把我家拖垮,然後繼續讓我簽合同,錄視頻,說不定他在背地裏撈了多少油水,才灘臭泥一樣死皮賴臉地粘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