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旅館的床上,身體酸痛不已,雙手格外沉重,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手掌手指的存在,連伸屈都困難,震驚之下,我抬雙臂將手舉到眼前,滿手的傷痕,有細長的,還有一小塊一小塊的,手上的血已經被洗幹淨了,且塗上了紫藥水防止感染,身旁的兩個板凳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鳳是羚,另一個就是開旅館的大叔,兩個人緊皺著眉,見我醒了,這才緩了口氣,忙上前問我怎麼回事。
我卻搖了搖頭,隻道自己跟喝斷片了一樣,什麼也記不得,鳳是羚把昨晚發現我時的狀態有跟我描述了一遍,大叔又側著耳朵聽了一次,他搖了搖頭,說見過夢遊的,還沒見過這麼厲害的,把自己家那間房房給拆了一半。
我聽鳳是羚描述,腦中慢慢有了畫麵,昨晚的情景盡數浮現在眼前,我問鳳是羚我們隔壁間屋子是不是有一地的血跡,鳳是羚跑過去看了一眼,連忙稱是,我憤憤地歎口氣,把自己昨天看到的情形都跟他們二人敘述一遍,聽得兩個人瞠目結舌,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鳳是羚平時橫眉冷目慣了,眼神中帶有吃驚之色,表情還不算誇張,那大叔卻手舞足蹈的,直說我惹了不該惹的東西,一直在埋怨自己把濕耶牛神請到我們隔壁間了,我倒是不太在意,隻安慰他幾句,今天冷靜下來後倒是分析起了我見到的那隻死貓和老鼠,我昨天應該是中了幻覺,起了癔症,看到的東西都變成幻覺,我大概猜到那隻黑毛怪,應該就是那隻大貓,我先在隔壁間看到的黑毛怪大戰六個白衣小人的場景,很有可能就是一隻大貓和六隻小老鼠大家,黑毛怪當然占上風,至於那個女子,應該就是一隻母老鼠了,從洞穴中爬出來,情有可原,虧我這腦子也能把他們想象成那麼精彩詭異的畫麵。至於鬥到一半,黑毛怪因為腿上憂傷而占下風,最後被當成破綻而險些致敗的環節,我忽然想起我們晚上打鳥時那隻來偷嘴的老貓,我問鳳是羚是不是那隻死貓就是我們昨晚看見的那隻老貓,他連忙點頭。
這一切更讓我確信是自己的幻覺了,至於在第二間屋子中,我在黑暗中和那黑毛怪相鬥的情景,雖然真實,確實有東西纏著我,可卻不是黑毛怪的手,也不是那老貓的爪子,更像是一根繩子,我問大叔那間屋子天花板上是不是掛著一條麻繩,大叔也點頭,說那是自己冬天用來掛竹籃的繩子,竹籃裏盛些蔬菜之類的保存,冬天屋子裏冷,跟冰箱差不多,把竹籃吊起來又不用擔心偷吃。
我而大概就是被那繩子給圈住脖子了,混亂中使勁往下拽,加上房子年久失修,導致直接就把天花板給拽塌掉一塊,然後才驚動了那隻老貓,以為我要害它,我們一人一貓這才扭打在一起,想不到我無意間竟把那老貓毆打致死,還阻礙了他抓老鼠,還以為他是個壞東西,想起來不由得一陣唏噓,心中暗生慚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