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那群人的距離大概有二百多米,二人輕手輕腳地撤出亂草叢,正合計著去哪兒藏一會兒,回頭一看,卻發現地底有一個大坑,深處七八米,長寬大概也有三四百米,坑底也種滿了樹,因為日常見不到陽光,顯得幽暗深邃。
這麼大的坑是人為開鑿出來的,誰家蓋房子需要土,便在這個公用地來挖,每塊地挖土的重量是有限製的,挖夠了便不能再挖,要由村裏在坑底種上樹,將來這些木材再充公。這種坑一般都是三麵垂直挖,有一麵斜坡能進出。這暫時是個藏身的好地方,總之先離旅館遠一些的好,老在亂草叢中窩著也不是辦法。
我和鳳是羚一溜煙順著北邊的斜坡下了土坑,坑中滿是黑色的腐殖質,踩上去如同踏在海綿上一樣,我們決定先找個地方窩起來,等天一黑就出發,否則大白天的被人看到哪兒也跑不了,那大道爺找不到我們想必一時也不會收手。
我們在南麵土壁上發現了一個半人高的土洞,深處剛好容一個人躺下,最讓我們驚訝的是這土窩子裏還墊著一條棉被!
“這是誰留下的?難道還有人睡這裏不成?大冬天的晚上不給凍死嗎?”我伸進手去摸了摸那棉被,上麵還不是很髒,說明最近還有人睡過。難道是哪個流浪漢?
二人在周圍排查一陣,確認沒有人藏著周圍,又仔細看了看地麵,沒有任何人生活過的痕跡,如果有人經常在這附近出沒,一定會留下生活垃圾,包括人的排泄物,但附近幹淨得很,土窩子兩旁生著半人多高的雜草叢,這整個坑底除了樹就是草,沒有明顯的踩踏出來的道路,這就讓人想不通了,這帶著一床被窩的土窩子是怎麼來的?
“咱們也別在這兒多待了,我看不夠安全,如果有人從北邊下來抓,咱們都沒地方跑。要我說幹脆直接去三生觀,端他們老窩算了。”鳳是羚道。
“也行,那你帶路,咱們直接去吧。”我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先上去。鳳是羚卻一臉不解地看著我,“我帶路?你還沒摸清楚道路嗎?”
“我這是第一次來呀,我哪兒知道三生觀在哪兒?再說了你不是來過的嘛?”我反問道,我以為鳳是羚早把去三生觀的道路記在腦子裏了。
“我來過我也沒去過那破地方啊,我就遠遠地看見過個影子,好幾年沒來了,變化又這麼大,我哪兒記得路!”鳳是羚語氣中帶著不耐煩,想不到我們兩個合計了半天,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兒。
我心中也亂糟成一團,既然找不到三生觀在哪兒,看來隻能放棄了,正束手無策時,忽聽得北坡上有人連跑帶喘地下到坑底來。
難道是來抓我們的?我和鳳是羚來不及吵架,那人跑得很快,我們再來不及竄進林子深處,各找了兩旁一處枯草鑽進去,靜靜望著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