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爺冷眼看著潘紅道跑遠了,隨即整了整因為毆打潘紅道而歪扭的衣衫,隨後長呼一口氣,在暗閣內溜了兩圈,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我心中暗罵這老家夥,你說你都把人家打跑了,你還在這兒溜達什麼勁呢,還不趕緊回去睡覺,我都要憋死了。大道爺又走了幾步,從暗閣盡頭的玄明鍾後隨手抄出一根Y字形的木杆來,然後低頭看著地上的地磚,一塊一塊地數,數到第十三塊時駐足,抬頭盯著閣頂發呆。
我心中又咯噔一下,心說潘紅道好不容易不盯著看了,你現在又犯什麼賤呢,天花板礙著你了?
我以為鳳是羚這就要被發現了,又開始盤算怎麼脫身才好,我雖蹲在門後,但眼睛無時無刻不盯在他身上,身下已調整好姿勢,隨時可以衝出去和大道爺拚個死活。大道爺雙手握著木棍,緩緩地向上撐,顯然不是衝著鳳是羚去的,否則不可能這麼慢,我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繼續暗中觀察著他的舉動。
大道爺將木棍伸進木椽之間,摸索了一會兒,但聽得碰撞聲響,然後手腕翻轉,從閣頂挑下一個木盒子來,具體長什麼模樣我看不清了,大道爺迅速將木盒子撞進懷中,鬼鬼祟祟地把木棍放回原位然後匆匆邁步出了暗閣,隨後將閣門輕輕關上。
我和鳳是羚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一番折騰,形勢翻來覆去,多少次我們都險些被發現,能夠撐到現在真是個奇跡,他們二人一走,這一晚終於不會再有人進暗閣了。我渾身一癱,坐在地上,叫了鳳是羚一聲,他回得倒也利索,我緩緩起身,找了個角落撒泡熱尿,渾身一抖,提上褲子噌噌兩下上了木椽,重新躺好。
經過這一番變動,我們兩個徹底精神了,不由得又重新回味起剛才的驚險。
二道爺潘紅道如何作惡多端且不提了,我們心中明了,看見他被大道爺爆揍一頓,我們心中一口惡氣也出了不少,但還是得找機會弄他一次才是。聽他說明天是就是拜牛會,而且老道祖還可能出山觀摩,這說明這次集會規模應該不小,看來我們趕得真是時候,明天便有機會出手了。應該全村人都會來看,到時候好好和這拜牛教較量較量。
“你有信心麼——”鳳是羚又問道。“五五開吧,大道爺不是都承認了麼,自己門派是裝神弄鬼,那我們也沒什麼好怕的,說明大道爺那天晚上的本事也另有玄虛,隻是我們沒有發現罷了,我對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已經做足工作了,我自己帶的東西也保管驚奇的,難辦的是如何讓白村人的風向吹到我們這邊,這是個難題,咱們不知道拜牛教統治白村多少代了,要想撼動他們在村子裏的地位,恐怕不拿出點真東西來,我們也難辦。”
“那你想到什麼了麼?”
“唉,”我心中也惆悵糾結,“沒有,現在還在想,明天就要上戰場了,我還是有點不安分的,一旦失敗了,咱們可能就成了拜牛教的一塊墊腳石了。能不能活下來還兩說。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