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要到了鬥法的時刻了,這倆人要拿出什麼江湖騙術呢——我心中忐忑不已,在來之前我已做足了準備,基本上隻要有記錄的江湖騙術我都了然於胸,在絕大多數人所接觸的世界裏,根本不存在什麼牛鬼蛇神之說,那些浪跡江湖的“大仙”們,真有本事請神算卦,怎麼不先給自己算一卦如何升天化仙呢,反要在世上受人冷眼。
鳳是羚捅了捅我,問道:“你什麼時候上場啊?準備好了沒有?”
“你別著急,我先看看情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我讓鳳是羚噤聲,瞪大了眼睛看看他們是不是要耍什麼把戲。
大道爺讓二道爺潘紅道先上場,自己坐在底下看著。二道爺指使小道童們從院子中架進一口大缸來,一米多高,要三個人才能抱得過來,銅缸落地,放在一隻鐵架上,所有小童都開始忙活起來,兩三個去抱柴,另有三個送院子中又抱來三個大酒缸,但酒缸中裝的並不是酒。
二道爺胸有成竹地看著這口大缸,又隨手將三個酒缸的蓋子揭下去,笑嗬嗬地對村民們說道:
“鄉親們,我是老道祖的入室二弟子,從小跟在老道祖身邊,習得一些異術,之前從未跟大家演示過,今日有幸咱們白村村民齊聚一堂,我也把看家的本事拿出來露一手,好給老道祖臉上添光。老道祖,您可看好了,孩兒給您長臉啦!”
二道爺越說越激動,全然沒了最初那副沉穩的模樣,輪到他自己表演時便放開手腳,尤其是最後幾句話,越說越大,好像今天是在給老道祖表演一般,說著,潘紅道臉蛋兩邊泛起潮紅,好像喝醉了似的,朝著牛神像跪下來,用力地磕了三個響頭,台底下的村民們一陣唏噓,搞不懂二道爺在耍什麼把戲,全然沒了剛才那副莊嚴的架子。
大道爺抄著手坐在台下,氣鼓鼓的,瞪著一雙大眼,恨不得上去把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給揪下來,他也不明白怎麼好端端的這小子忽然耍起酒瘋來了。這件事隻有我和鳳是羚知道,潘紅道這是想到自己表現得好,如果被老道祖看到,定然誇讚他一番,說不定把自己身份往上拔一拔,屆時再也不用受大道爺的氣了,因此沉醉忘我起來。
等二道爺磕完頭,轉身看著村民,故意忽視大道爺憤怒的目光,從小童手中拿了個瓷碗,在一個酒缸中舀了一碗,插上一根燈芯,用火燭點著,以證實這是油。
“鄉親們,我這第一個節目,叫做滾油鍋,想必大家隻聽過沒見過,這是真本事,是真仙下凡,擁有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之軀的人才能展示的仙法,今天也讓大家開開眼界。”
說著,他將油倒回酒缸,又舀了一碗,再次點燃,還是油,最後讓小童們將三個酒缸的油統統倒進大缸裏,然後命人在鐵架子下點燃木柴,一缸油在烈火的烘烤下逐漸升溫。
“借燒油的時候,我再給大家表演另一項法術,等油鍋沸騰了,我便下去滾油鍋。”
話畢,二道爺脫了外麵的道袍,上半身隻穿著黑色的單衣,下半身是淺灰色長褲,別無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