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長,你捉鬼不成,現在可就輪到小弟我了——”我知道這局贏定了,於是笑嗬嗬地回了供台,從書包中那出一個娃娃來,這個娃娃是用黃裱紙糊的草人,然後我走到供台前,將瓷碗裏的清水倒在地上,隻拿著瓷碗,將一個塑料瓶裏的水倒在碗裏。
“這是我從河伊女國帶來的聖水,是真正具有斬妖除魔之力的聖水——”說著我又走到供台前,隨手抽出火燭旁的寶劍,在空中揮了兩下,走到仍僵著的石明道麵前,朗聲道:
“假道士斬了隻假鬼,那我今天就來給大家斬一個真鬼瞧瞧。現在我要殺的是,石明道心裏的鬼!”說著,我忽然一伸手,在石明道心窩子上撫了一把,隨即收回,用那隻手緊緊捏住草人。
石明道好像回魂了一樣,打了個冷戰,後退一步,他此時才從莫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眼中滿是怒火地看著我,卻不敢瞥向台下一眼。
我左手握草人,右手捏著寶劍,在聖水中沾了一沾,順勢回手,劍尖指著草人,深深刺入,那黃裱紙的草人身上立即湧現出血紅色,一秒不到便紅透了全身,我將草人展示給眾人看,大聲道:“白村人看好了,你們的大道爺之前被惡鬼附身了,現在石明道心裏的鬼已經被我抓出來刺死,你們以後可就有個好道長了——”
話是好話,但其中無限諷刺意味,恐怕也隻有石明道心裏最明白了,再看他雙目圓睜,恨不得一把火燒死我的勁,似要跟我撕破臉皮,丟了麵子也要把我碎屍萬段,我表麵上雖然不懼他,心中卻在發顫,這老小子萬一真跟我拚個魚死網破,他丟的是臉,我沒的可是命——
沒想到石明道強壓心中怒火,隻一眨眼功夫,竟又跟換了張臉似的,重歸沉靜。
鬥法勝負的規則是誰能揭穿對方的把戲誰就能贏,這是一場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鬥。石明道即便氣惱,卻仍能冷靜思考,他用手一指碗中的“聖水”,道:“恐怕小道友的聖水,也有些問題吧?”
我微微一笑,心裏卻把他祖宗十八輩問候一邊,這老東西學得還真快。“怎麼可能——石道長您這麼說就是置疑小弟的法術了,這水是河伊女國境內的清水,僅此而已。”
石明道大手一揮,親自上前查看,他每走一步,我心裏就顫一下,這個魔術的根本就在於那碗水,如果真被他看出破綻,到最後這一回合不弄個兩敗俱傷麼?但我也不能阻攔他,隻能想法和他周旋。
石明道端起水,仔細查看,忽然笑起來,他這一笑,我心便也隨著涼了,難不成他看出我這水有問題了?
“道友,你不是說這是你國境內的清水麼,怎麼渾成這樣子?”我絲毫不敢猶豫,應聲接道,“從沙漠到白村,漫漫長路,這水也跟著我顛簸了一程,當然渾濁。你不信這是普通的水?”
我怕他再看下去出問題,急忙將碗端過來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然後笑道:“這下道長可信了吧?你還不肯承認小弟的法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