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齊上,正欲用力,隻覺得被老鼠咬過的那隻手猛地一疼,便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了,我迅速抽回手,看著自己的手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腫了老高,傷口的肉下麵又積著一層黑色的膿水,我用手戳了戳,軟乎乎的,果然,已經感染化膿了,如果不及時醫治,恐怕這手就要不得了。可是現在想回去也沒有退路了,暫時隻能任由傷勢發展,希望感染得慢一點吧,讓我活著回到家再去醫院檢查。
最要命的是現在我的手指用不上力,稍微一握拳就好似萬千根燒紅了的針尖一齊紮在手背上,令人難以忍受。
我心中煎熬萬分,眉頭都快皺得抽筋了,但現在後悔也沒用,說什麼我也得先把石箱子打開。我回頭盯著傻二,他終於閉上了嘴,不再每時每刻傻笑了,而是一臉凝重,時不時嘬嘬牙花,因為被蠍子蟄到的地方仍然疼痛不已。
我用手電晃晃他,傻二眯著眼,大聲問道:“怎麼咧哎?爺。”
“傻二,你過來,幫我個忙——”想不到不需要傻二的時候他衝得最前,攆得動他的時候又非他出手不可了,真是造化弄人。
“我不,爺,你不是不讓我過期(過去)昂?”傻二一臉難堪,開始知道害怕是什麼滋味了。
“讓你來你就來,我這不是又給你下命令了嗎?”
“我有點兒不想氣(去),爺,有寫字(蠍子)。”傻二吞吞吐吐地道。
“放屁,放你的五香麻辣屁,你見我有事兒嗎?有蠍子我還讓你過來?你順著我走的路過來,我現在還叫不動了不成?”我假慍道。
果然,傻二最看不得我皺眉頭罵他的樣子,好像天上打雷要劈到他頭上似的。傻二猶豫了兩秒,縮頭縮腦地蹭到我身邊來,打量著四下,確認沒有蠍子,低聲問道:“爺,你叫我幹生麼哎?”
“你把這個大箱子給我掀開,咱們瞧瞧裏麵是什麼。”
傻二一聽到是力氣活兒,沒有讓他探路,高興地不行,“行咯喔爺,我周(就)稀罕幹活兒。”傻二一邊去掀那箱蓋一邊道。
他的手剛一碰上那箱子,覺得濕乎乎、滑溜溜的,覺得用不上力,手上一出溜,不小心脫手。傻二聞了聞手心,笑著道:“哎,爺,這生麼東西兒哎?跟蜂蜜了似滴。”
“行了行了,叫你開你就開,哪兒那麼多廢話了。”我再三催促道。
傻二將手上的黏水兒在身上蹭幹淨,又抓住箱蓋的邊沿,雙臂運力,最終低沉地喝了一聲,一把將箱蓋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