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一地雞毛(1 / 3)

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

依山靠河就勢而建的五柱八掛的穿鬥式木結構的吊腳樓,像一曲淡雅美妙的音樂,像憨厚純樸的湘西漢子,像恬靜害羞的湘西女兒,融入大自然的懷抱中,和諧統一、渾然一體。

出乎顧錦之的意料,雲老大的老巢李家寨沒有想象中的髒亂,一派祥和。

到達山寨正是寨子中的女人們煮飯的時間,孩童們在山寨裏跑來跑去,頑皮得很。

眼見到李芸香等人策馬而來,十幾個身穿紫衣,大腿褲的老漢站在山寨門口吹奏起蘆笙。

進入山寨,迎麵是一個巨大的用竹子搭建的平台,平台覆蓋著紅色織毯。織毯上擺放著六十把刷著清漆的竹藤椅。

一個身穿盛裝,滿頭銀飾的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端坐在正首的位置。其餘五十八個椅子上坐著眾多身穿苗族服裝的女人,每個女人的腰間都別著一把銀光閃閃的腰刀。

一聲大喝。顧錦之被李芸香從馬上推了下去。

“哎呀,我——”被摔疼屁股的顧錦之裂著大嘴,剛想將最後一個字罵出,火槍的槍口指了過來。

蒙著白色麵紗的李芸香大喝道“任何男人在我麵前都不可說這個字——”

顧錦之低下頭,嘀咕道“不是尼姑就是有毛病。”

“啪——”一記響亮的鞭子抽在顧錦之的屁股上。

哇呀呀一聲大叫,顧錦之捂著屁股從地上跳了起來。

一手握著火槍,一手抓著皮鞭的李芸香從馬上一個翻轉,穩穩當當地落在顧錦之麵前。

邪魅地笑道“想說那個字,得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火辣辣的疼令顧錦之氣惱道“七爺我向來是做多說少,想試試你七爺的真本事嗎?”

皮鞭再次舉起。

不等皮鞭落下,一直端坐平台上微笑的老太太道“香兒,莫要欺辱他了,好歹他是你未來的男人,總要留些麵子。”

眾人均麵露喜色。

一頭霧水的顧錦之剛想發問,眼見到王二麻子,丁明嵩等人興高采烈地和一眾土匪走了進來。

王二麻子朝顧錦之抱拳,道“七少爺,麻子實屬無奈,為了李家寨的興旺和發達,麻子隻好把您——”

“王二麻子,沒想到你竟然勾結山匪——”

“七爺,說實話,您該感謝我,你已經得了天下最大的便宜,要知道這世上有無數人想目睹咱們雲老大芳容,你能被咱們雲老大選中留在山中做壓寨男人,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

“狗——”

“啪——”又一記鞭子抽來。

手捂肩膀的顧錦之憤恨的大叫道“你知道我想說啥?”

柔白的手指放在嘴唇處輕輕晃動,蒙著麵紗的李芸香道“不許在我麵前說髒話——”

自己是倒了什麼血黴,眼前的女子空有一雙美目,卻凶悍無比,野蠻粗野。

仰天長歎三聲,顧錦之強壓心中的憤恨,道“家父病重彌留之際,放我走——”

蒙著麵紗的李芸香冷笑道“電報是我命人拍的,你爹現在好得很,按著日子,今天是你爹第二十一房小姨太進門的日子。我該恭喜你,你又有小媽了。”

環視眾匪,顧錦之道“你們究竟想怎樣?”

坐在平台上的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微笑地站起身來,緩步朝顧錦之走來,滿頭的銀飾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老太太仰起頭,仔細地審視著顧錦之,微微點了點頭。

抓起顧錦之的手,老太太用手仔細地摸索著,按壓著。又伸手仔細地捏了捏顧錦之的肩胛骨。

“雖然單薄了點兒,加以時日,也算是一個好料子。”老太太道。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站起身來,走到老太太身後,笑道“老太太,咱們要的是種子,又不是讓他上陣應敵,單薄點兒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