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更不對了。這後宮裏哪個妃子是見著皇上跟別人好，自己還好像挺開心的？
方雪羽覺得奇怪，隻盯著宋清宜看，也不說話。
宋清宜隻好繼續說，“其實，這後宮裏哪個不想跟皇上親近。娘娘您現在正得寵，皇上恨不能天天兒的來找您。您，可想過那些別的妃子。這裏哪個不是背井離鄉，別了父母親人，來在這裏。”
“所以你是來告訴我，勸皇上雨露均沾？”方雪羽問。她心裏想的，卻是“雨露均沾？北溟晟你想都不要想”。
宋清宜搖搖頭，“怎麼可能。嬪妾也不是個沒眼神的。娘娘跟皇上的情意，是容不下再來個人的。嬪妾隻是想起了自己也還得皇上喜歡的那陣子，天天巴望著皇上來的心情。”
方雪羽道，“妹妹那時候那樣得寵，可後來又是怎麼了。這皇城的太醫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皇上的寵妃竟也怠慢至此？”
“娘娘猜錯了。嬪妾小時候生過重病，從此便氣血虧空，從記事起便吃藥，太醫們也熟悉嬪妾的病情。有個白太醫，是打小給嬪妾瞧病的。”宋清宜道。
方雪羽見話題越跑越遠，她都快要忘了自己跟宋清宜說話的初衷了，便問，“那白太醫我是沒見過。隻是，你來這兒到底…”
話沒說完，宋清宜擺擺手，“嬪妾知道娘娘心裏納悶，您聽嬪妾說完。那時候，嬪妾天天盼著皇上，可皇上總也不來幾回。後來，等得乏了，時常就宿在口風上。嬪妾那丫頭您也瞧見了，一個心氣高，一個不伶俐。這病就重了。”
方雪羽想了想金煙和碧雲，覺得宋清宜總結的很有道理。
宋清宜繼續說著，“白太醫對我說，要是繼續這麼癡心掛念下去，別說懷不上皇嗣，耗幹了精神臥床不起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嬪妾聽這話，沒往心裏去。直到宮裏一位才人懷了皇嗣，不足八個月就去了。那時候嬪妾心軟，想著去看看。那位才人，哪有點懷了皇嗣，保養好了的樣子，瘦得形容幹癟，好生可怕。”
方雪羽回憶了一下，並沒想起來有這麼一位，看來是很早年間的老黃曆了。
“白太醫偷偷告訴嬪妾，那位才人跟嬪妾一直以來的病症就很是相像，後來也是有人打聽到了這事，便故意纏著皇上，不讓皇上到她那裏去。又從中挑撥，孕中的女子大概本就不太理智，所以…”宋清宜沒有說下去，隻是直直的看著方雪羽。
方雪羽心裏明白了八九十。
這宋清宜的性子，大概是很喜歡鑽牛角尖的那一種。在這皇宮裏，除了自己能寬慰自己，別的再沒有任何能解脫的法子。太醫的主意，是主動做個心理建設。
明知道皇上不可能來找自己。不盼著，也就不失望。不失望，卻說皇嗣沒了希望，至少命是保住了。
宋家也是，宋恭潛是當朝的大官，就算不說是指著女兒平步青雲，更上一層樓，也肯定不希望看著女兒在皇城裏香消玉殞。
所以跟她宋家相熟悉的太醫，便出了這麼個法子。
“娘娘，嬪妾有事相求。”宋清宜突然跪下磕頭，嚇了方雪羽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