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白鏡老爺正端坐著,手裏把玩著一隻木製的手把件。
“來人啊,小姐怎麼還不過來?”白鏡老爺有些不耐煩,他剛才就讓人去叫白小小,可老半天也不見白小小出來。
這讓當爹的等這麼久,白鏡老爺心中有些不快。
這種不快,摻雜著一個老人的固執,也摻雜著對女兒的不滿。
白鏡老爺認為白小小這麼久不出來見自己,是在鬧脾氣,是埋怨自己沒有在賢妃娘娘麵前,再去確認她白小小到底能不能陪同北溟晟打獵。
可白鏡老爺覺得自己已經做的很好了,這白小小這丫頭憑什麼給自己臉色。
白鏡老爺正嚷著,屏風後麵白小小那熟悉的聲音響起來,“爹,我來了,您怎麼還發脾氣了?”
白鏡老爺一扶桌子站了起來,回身看向白小小來的方向去,正想要開口數落自己女兒幾句,可這一回頭,白鏡老爺愣了一下。
就見白小小仍舊穿著上午時那身清新活潑的衣裙,神情裏,似乎還帶著抹不去的擔憂。
但這些都沒什麼,重點是,白小小的眉心,有一處淺淡的花紋。
白鏡老爺眼神不太好了,直等到白小小走到跟前,才眯起眼睛看了個大概。
那淺淡的紋樣,是花瓣似的一個圖案。
這圖案用色十分不明顯,遠遠看去隻像是個粉紅色的胎記。
但恰恰是這一抹紅色,在白小小的清純氣質中添了一絲深意,而在她略顯憂慮的表情裏加的幾分的溫柔。
白鏡老爺不禁咋舌,“小小啊,左右叫你你也不出房間,你就幹這個去了?”
白鏡老爺一邊說著,一邊拉過白小小,打量著她眉心的那個圖案。
白小小微微有點害羞,自己跟爹這關係好歸好,但是畢竟是大姑娘了,這讓被白鏡老爺目不轉睛的盯著還是十分的不適。
“爹......”白小小輕輕把胳膊從白鏡老爺的手裏抽出來。
白鏡老爺又看了幾眼白小小頭上的紋樣,突然歎了一口氣。
“爹?”白小小有些緊張。
剛才白小小在房間的時候,看著這眉間的豎紋,怎麼也平複不下去,心裏不禁著急。
當她看到桌子上一支毛筆時,靈機一動。
那筆是平日裏寫信箋的筆,筆尖非常的細,常常用來寫一些很細的筆劃。
白小小擅畫,工筆的建築庭院最是擅長,她看著這支筆,鬼使神差一般就拿了起來。
筆尖在舌尖輕輕浸潤,在胭脂裏一攪,探手對著鏡子就在眉間隨手勾了幾筆。
左右端詳,又怕太過豔麗,就又把手邊的一匣茉莉粉拿過來,手指點按上去,將胭脂的紅色遮蓋去了三四成。
恰是如此這般,白小小眉間的這一點修飾,變得溫柔含情。
其實白小小心裏是有些顧慮的,她怕白鏡老爺會說自己獻媚於皇上。
可白小小自己心裏,卻是理直氣壯,她確實是看著那眉頭間的豎紋太過煞風景,才會這樣做的。
這會,白鏡老爺突然歎氣,倒是又讓白小小心中惴惴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