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窮帶我去了側屋,一進到屋裏我就發現,雖說這是側屋,但比很多人家正屋的裝修都要好,甚至都要趕上市裏的裝修了。
果然是家大業大,即便是不經常回來,竟然也裝修得這麼好。
看著這光潔的地板,再看看自己滿身的泥土,一時間我有些難以落腳,吳窮卻是笑了笑說道:“沒關係,進來吧。”
說完他直接走到一個櫃子前,也不知道去弄什麼了,我猶豫了半晌,還是直接進去了,反正是他們對不起我在先,弄髒個地板算什麼?
沒事人一樣在沙發上坐下來,我就看到吳窮拿著一個醫藥箱走了過來,放到桌子上打開,從裏麵拿出酒精、消毒棉、鑷子等東西,我頓時知道他是要幫我清理傷口。
“不用了,一會兒我自己處理就好。”我躲開他的手說道。
吳窮頓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你這傷口雖然不流血了,但必須要及時處理才行,免得感染。”
不由分說,他的手直接就放在了我的後脖頸上,另一隻手拿著鑷子,用沾滿了酒精的消毒棉在我的傷口上一按。
本來我是不覺得疼,但傷口被酒精這麼一刺激,頓時猶如被針紮一般,半個腦袋都難受起來,我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下意識就要掙開,可就在這時他你餓著我後脖頸的手陡然收緊,我竟然一時間無法掙脫!
這麼大年紀了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力氣,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心裏嘀咕了一句,直接就放棄了掙紮。
這疼痛勁兒其實也就那麼一下,後麵也就不怎麼疼了,我老實坐在沙發上麵低著頭,任由吳窮擺布。
看著地麵上低落下來的混合著究竟的血水,我心裏越發疑惑。
這吳窮究竟是怎麼回事,對自己兒子那麼狠,對我卻這麼好?我可不信單純就是我被他兒子打了,他過意不去。
不多時傷口已經處理完畢,感受著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腦袋,我眼皮直跳。
不過就是頭頂被打破了,這包紮的手法也太誇張了吧,簡直要把我包成一個木乃伊啊。
大概吳窮也知道自己手法不好,老臉不禁紅了一下,哈哈一笑說道:“多年不碰這些了,手段有些生疏,你別嫌難看。”
我微微搖了搖頭,看著他正色問道:“現在,可以談一談我父親墳墓的事了吧?”
聽我這麼一問,吳窮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沉默著看了我半晌,突然歎了口氣說道:“不瞞你說,把吳命葬在你父親的墳上,這是我的主意。”
“你說什麼?”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直接跳了起來,尖聲問道:“是你讓人幹的?”
我還以為是吳銀自作主張,畢竟他什麼樣子我多少知道點,那種紈絝子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可吳窮看起來挺不錯的一個人,竟然會做出這種決定?
我氣得直哆嗦,咬牙切齒問道:“為什麼?”
吳窮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看著我問道:“那棺材……打開了?”
“開了。”我點點頭。
“裏麵並沒有屍骨對不對?”吳窮緊接著問道。
這一下我直接愣了,呆呆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棺材被我不小心砸爛了,這事隻有在場的人才知道,之前看吳銀的樣子,分明就是剛從外麵回來才對,怎麼吳窮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一念及此,我不由問道:“你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吳窮怔了怔,表情有些疑惑。
“還有什麼?”
我瞪著他說道:“你一早就知道我父親的棺材是空的對不對?你讓人挖了我父親的墳,就是想讓我看到對不對?現在我看到了,你告訴我,你到底有何居心?”
一連串問出這麼多的問題,吳窮似乎被我問懵了,半晌才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有些複雜,不過就像你說的,我一早就知道棺材的空的,至於為什麼是空的……這件事我還不能告訴你。”
果然,他早就知道。
頓了頓,吳窮繼續說道:“本來我是想瞞著你的,所以才趁著你不在村裏,讓吳銀帶人去挖墳,可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而且還和吳銀起了衝突。”
“你什麼意思?”
我冷眼看著他說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對了?我就不該知道我父親的墳要被人挖了,更不該去阻攔,就應該任憑你們將你的兒子葬在我父親的墳上,讓我父親暴屍荒野?”
“棺材裏麵沒有你父親的屍骨。”吳窮提醒道。
我冷哼一聲說道:“有沒有不重要,你們這麼做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