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這邊有一種說法,出殯的時候棺材隻能落地一次,就是到達了墓地,在正式下葬之前的那一次,如果中途落地,就說明是死去的人有怨氣不想入土,必須要想辦法平息才可以,不然即便入土了也會鬧騰。
而如果是遷墳,同樣也有限製,不管是新棺還是舊棺,隻要是帶著逝去之人遺骨的那口棺材,就隻能落地兩次,一次是在墓地旁,把棺材從下麵運上來的時候,或者是將遺骨撿入新棺的時候,另一次則是到達停放之地的時候,而若是中間棺材落地……必將出現血光之災!
抬棺是一共是八個人,抬棺的方法並不是普通的那種,而是兩兩一組前後相隔半米的距離,這樣抬棺的好處是哪怕其中一條繩子斷掉,其他人也可以保證棺材不會落地。
可我分明就看到,捆在棺材上麵的四條繩子,竟然全都齊刷刷的斷掉了,抬棺的那八個人因為一下子失去平衡,全部倒在了棺材旁邊。
看著這突然落地的棺材,哪怕是我父親的棺材,我卻依舊仿佛感到有一陣陰風吹過一般,忍不住就打了個冷顫。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好像是心髒跳動的聲音,那聲音並不大,卻像是直接落在了我的腦海中一般,我隻覺得這聲音好像有魔力一般,我的心髒跳動的頻率都開始發生改變。
“咚……咚……咚……”
聲音緩慢而悠長,我的心髒也仿佛逐漸適應了這個節奏,開始依照這個頻率跳動,而心髒每跳動一次,我都感覺到身體仿佛受到了重擊一般,意識陡然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從屋內竄了出來,徑直撲到棺材麵前,手上似乎拿著什麼東西,直接往棺材上麵一拍,口中爆喝一聲:“鎮!”
隨著他這一聲,那個猶如心髒跳動的聲音陡然消失無蹤,我的心髒再次恢複了正常的頻率,腦海也變得清明起來,這時候我才發現,我渾身上下竟然都已經濕透了。
再看其他人,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裏去,除了我母親、吳窮、吳顏距離比較遠的三人外,其他人幾乎都已經癱倒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鎮住棺材的那個人此刻也轉過頭來,我才看清楚他的麵貌,這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年紀,眼角的位置有一道明顯的傷疤,一雙眼睛幽深卻又極其明亮,隻是被他看了一眼,我就仿佛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一般。
“白先生。”
吳窮走上前去,對著那人拱了拱手,說道:“多謝白先生出手相助。”
白先生卻是沒有理會他,皺著眉頭掐了掐手指,半晌後微微搖頭說道:“奇怪,時辰怎麼不對?”
隻說了這一句,他也沒有解釋,隨後抬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才發現我的存在一般,問道:“他是?”
“小豪。”吳窮回道。
我心裏還對他不滿,嘀咕了一句“我跟你有那麼熟麼”,還是衝著白先生點了點頭。
不說別的,就說白先生剛剛那一手,直接就給我鎮住了。
說實話,我一直以為這種玄幻的東西隻存在於傳說中,卻從來沒想到會親眼看到,突然爆發的詭異狀況,差點沒讓我心髒直接炸掉,卻被白先生輕描淡寫地用一張符紙就化解了,不得不讓人高看一眼。
白先生看著我手出手問道:“能否讓我看看你的手?”
看手?
我愣了一下,心想手有什麼好看的,待伸過手去,白先生把我的手翻過來,看向我的手心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看手相。
看著我的手,白先生不時皺一下眉頭,最後索性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嘴裏一直嘟囔著“奇怪”兩個字,最後抬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驟然一鬆,哈哈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這白先生截然不同的表情早就讓我心裏疑惑慢慢,忍不住問道:“什麼原來如此?”
白先生搖頭笑道:“不可說,不可說。”隨後湊到吳窮耳邊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我就看到吳窮瞥了我一眼,臉上滿是猶豫之色,半晌後點了點頭,又和白先生低聲說了幾句,白先生就直接離開了。
看他們兩個人神神秘秘說了那麼久,期間看了我好幾眼,我早就忍耐不住了,你們說你們的,老是看我做什麼?
難不成這兩人有什麼打算,是和我有關的?
不過卻沒人跟我解釋,吳窮走過來跟我母親說道:“嵐嵐,你們先回去吧,晚上再過來,帶上小豪一起。”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點商量的語氣都沒有,可我母親竟然也沒有反駁,點了點頭說了句“好”,拉著我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