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文臉上紅紅白白變化了個透,這分明就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本來沒有什麼,但是被莫愛搬上台麵來,就顯得異常羞恥。
冷哼了一聲,“那要問問公主你自己做下了什麼事情!還有你的母親夢妃!我等乃正派官員,不與你為伍乃是常事!”
“丞相大人所言極是,公主莫不知好歹,夢妃做出了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等遠離也是應當!皇上寬厚仁德,念你年幼,自然是會原諒你的。”
剛才被莫愛點到名的戶部大人連忙幫腔,把莫愛指的渾身不是,隻是提了夢妃,但是眾人心裏就明了了。
旁邊站著的武將難得跟尚書文站到一邊,說話可不跟那幫文官一樣講究,咧嘴一笑,“公主,先帝才駕崩不久,夢妃就與人苟合,難道如此不知廉恥的人也要我等去燒香祭拜嗎?換做是你,你又會去祭拜那種淫娃蕩婦嗎?”
身後一幹武將頓時哈哈大笑,朝堂亂作一團,他們的笑聲,如同一把尖刀刺進了莫愛的胸膛,頓時鮮血淋漓。
“你住口!”
莫愛踏步上前,抬手一巴掌甩向雷德勝的麵頰,但是奈何身高差太多,一巴掌落空,反而還被他一手提了起來。
虎眼一瞪,臉色陰沉的定在那張絕色的小臉上,“公主,你還沒給皇上行禮呢。”
隨手一甩,莫愛纖細的身子便像是一片落葉一般狠墜落在地,腦袋重重撞在結實的青石板上,刹那間一股猩紅粘膩的血液順著麵頰流淌下來,沾濕了地麵。
莫霆唇角勾起一絲冷笑,但一閃即逝,沉下了一張臉,對著雷德勝怒喝道,“雷將軍,你對朕的皇妹,下手忒狠了點!”
雷德勝不慌不忙下跪,雙手拱起,道,“皇上恕罪,臣平日裏與一幫糙漢子在一起慣了,下手沒個輕重,還望皇上見諒。”
“既然你也是無心,那麼為了證明你的歉意,小愛就送到你府上養傷,今日憐夢宮起火一事,等小愛傷好之後,再做計較。”
“皇上太過仁慈,小公主在朝堂之上蔑視君威,甚至還公然叫喝婉妃名字,皇上如此一筆掠過,卻顯得皇權柔弱可欺,如此,不可。”
尚書文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莫霆,雙手抱拳,刻意拉長了語調,給他無形中施加了一股壓力。
莫霆能登上帝位,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尚書文一幫文官的支持,其中尚書文的貢獻最大,他現在根基不穩,若是失去了尚書文這麼個中流砥柱,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聽他這話鋒是想要當場懲治莫愛,略一思量,抬眉看著趴在地上滿臉是血的莫愛,“丞相言之有理,皇妹,皇兄已然繼承皇位,要有君臣之分,蔑視君威理應杖則一百,但念你年幼,削減一半,送去將軍府,退朝。”
尚書文兩眼閃過一絲陰險,瞄了一眼地上躺著的莫愛,得意一笑,拱手退朝。
王大監咬著牙也拱了拱手,準備上前扶起莫愛,卻被殿上的莫霆叫走,路過莫愛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小聲說了句公主小心,便快步離開了。
皇帝一走,朝堂內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一幫子大臣沒有離去,而是先圍攏過來,盯著那抹純白纖細的身影幸災樂禍的笑著。
“咱們的公主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叫人唏噓啊。”
“有那樣一個歌姬母親,身為獨一無二的皇女,又能如何?”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來說去就是往夢妃身上扯,扯來扯去話就變了味道。
眼前不過是一個落魄的皇女,何足為懼?人就是有這樣的心理,以前一個勁巴結的人如今落魄了,誰都想上去踩一腳以顯示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話說,先皇之前帶夢妃回來的時候好像就已經懷孕了,這孩子還不知道是不是先皇的骨肉呢……”
莫愛趴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心在淌血。她唯一的身份不被承認,那她該何去何從?她到底屬於哪裏?
這些人的眼神好可怕,嘴裏說出來的話也仿佛一柄柄利刃撕扯著她,煉獄大抵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