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的眼睛,十分深邃。
莫愛看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隱隱的,她覺得玄夜真正身份很不簡單。這時,玄夜走了過來,他拿著一張白娟替花武擦拭臉上和雙手的汙垢。
花武傻笑著,不反抗,很是順從。
“玄夜。”
莫愛從未見過這樣的玄夜。
“帶他走吧,我和九月會在此守靈。你們可再帶他來,多注意些便是了。”
“是。”
納蘭雄起用腹語應了,他單手一揮,便有心腹過來將花武和莫愛分開,半哄半強行的送花武進了一輛馬車。馬車漸漸遠去。
莫愛看著馬車走遠,心中湧起一種無法言語的滋味。
很快,小山穀中除了滿地的墳墓,隻剩她和玄夜。在黑幕降臨的時候,看上去令人覺得格外陰森。就連一直強作冷靜的莫愛也覺得心慌。
“九月,你過來。”
“嗯。”
莫愛走過去,與玄夜並排跪坐在一起。
“玄夜,其實守孝的事我一個人做就好了。你?”
“我怎麼?”
玄夜偏頭看她。
莫愛欲言又止,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一會子盼著玄夜在此,一會子又覺得玄夜不該在此。好像有迷惘!
見莫愛露出這樣的神色,玄夜歎息一聲,將人摟入懷中。一時間,他除了這個擁抱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身旁的少女了。
“玄夜。”
“嗯。”
久久的,兩人都不說話,夜風習習,不遠處的火堆燒得很旺,留下光芒和溫暖。期間,納蘭雄起果然常帶了花武過來。
花武一見莫愛,就會跑上去緊緊抓著她。
久而久之,莫愛也習慣了。
隻玄夜總皺眉!
待到三個月滿,玄夜和莫愛脫下披麻戴孝的披在外袍之外的一層粗布麻衣,丟入火盆中,當是除服。除服後,代表的是出孝。
“九月,該走了。”
“這麼快?我還想陪陪娘的。”
莫愛有些踟躕。
“明年再來。”
玄夜皺眉。
“知道了。大叔,這些糕點給你吃,甜的。”
這天,偽裝好的納蘭雄起帶了花武過來送別玄夜。這些天,玄夜堅持要在山穀中結廬而居,他沒辦法製止,也想起了南國當年的舊事。
下人牽來兩匹馬,玄夜徑自上了一匹馬,坐在馬鞍上。莫愛將糕點了花武,在他癡癡的目光下訣別一般的轉身,她看了看兩匹馬,還是走到玄夜坐的馬旁。
“上來!京中遙遠,多備一匹馬是對的。”
“嗯。”
莫愛將手放在玄夜掌心,借力一躍,她上馬坐在了玄夜身前。納蘭雄起等人看得驚訝,卻個個沒有做聲。他們看著玄夜騎馬走了。
“殿下他好像……”
“不該管的事莫管。”
納蘭雄起臉色一黑。
隨即,他再一次看了看新藏在花家族人旁邊的李夢瑤的墳墓一眼。年輕時候的聖女李夢瑤與花武,曾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一對神仙眷侶。
若沒有那場亡國禍事,這兩人或許已正式成了親。
花武在與李夢瑤相愛前,曾娶過一房妻室,還有個孩子的。他的原配因病過世!後來,才對聖女李夢瑤有了情愫。李夢瑤對花武的那個孩子也是極好的。
“哼,若不是那個該死的雲天先皇,沒準那丫頭還能做花家的女兒呢。花家女兒與我們殿下,倒也是般配的。可惜啊,物是人非!”
納蘭雄起搖頭。
一時間,他想起二皇子李逍遙對莫愛的親昵,當初還大言不慚說莫愛是他的人。可莫愛卻對他敬而遠之。莫愛對他們的太子殿下倒像不一般。
這?
“瑤,瑤。”
花武吃著糕點,仍舊隻會念這個字。
“花武,你喜歡那丫頭嗎?看年紀,她若做你女兒也是使得的。反正,她是李夢瑤的女兒!對吧?”
納蘭雄起看向花武。
現在的花武隻會癡癡的笑!
哪有當年的半分英姿。
“太子殿下哪兒不選,非將李夢瑤千裏迢迢運送來藍城安葬,還同花家之人葬在一個山穀中。怕是有心成全的!可惜了。可惜了啊!”
納蘭雄起接了手下遞上來的三柱清香,他親手點燃,對著李夢瑤的墓碑三鞠躬,再將三柱清香插入香爐。剩下的人除了花武外,也都照做。
他們敬的依舊是護國聖女李夢瑤。
“你們都聽著,日後對九月態度好些,她畢竟是聖女唯一的骨血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