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飄袂,足踏風流,墨發飛揚,劍眉冷目,唇角微翹,俊逸多一分,寒意多一分。
“墨燁神君!”
“沈熠!”
敖礫、白沫沫側目,臉色皆是一變。
清洛歎了口氣,杏色的瞳仁裏彌漫著淡淡的霧氣,淺笑靨兮,“上神別來無恙。”
“嗬,”輕輕地音調繞耳,墨燁挑眉,勾起唇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清洛抿了抿唇,“未料及上神之思,”她也輕笑著,“小小花妖,甚感之幸。”
“當日不分青紅皂白對你出手,本座甚感歉意,特此前來,卻不知,你原來並不在那麼惜自己……的命。”墨燁道,明明是如三月春風般溫潤的聲音,卻入耳冰涼。
“嗬,”清洛笑,“怎會,小妖今世一遭並未安享齊樂,怎會不惜自己,徒增遺憾呢?”
不分青紅皂白?當日莫不是他口口聲聲道我不明尊卑私吞靈寶麼?將人打得半死再來道歉表明失誤,這就是他們那些人的仁義道德啊,嗬嗬,真是可笑!
墨燁沒回話,卻是走向清洛,敖礫立刻擋在清洛身前,一臉警惕。黎梨後知後覺的也上前攔著墨燁,凡間有句話叫什麼來著……輸人不輸陣……
“壞……壞蛋,別以為你是神仙我就怕你,敢傷我們家清洛,我就跟你拚了!”
“……”
隻是上神大人連個眼神都未給她,直接望著敖礫,緩緩道,“二殿下,若你真想救她,就讓道吧!”
敖礫桃花眼一勾,眸中清冷,當仁不讓,“不勞神君,既要傷人,還得救人。”
“哦?”墨燁勾著唇角,淺墨色的雙眸裏瀲灩著微波,單單一個音調,卻帶著獨有的意味。
鳳眸挑,敖礫輕哼了聲,身形卻不曾動分毫。
“敖礫,若是為清洛好,就別攔著。”
白沫沫鳳眸中還略顯濕意,眼角泛紅,此時冷不丁地一出聲,令敖礫、黎梨皆是一愣,就連墨燁也意味深長地撇了她一眼。
唯獨清洛,隻彎了彎眉眼,輕聲歎息了聲,慘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唯有一雙眸子裏彌漫著淡淡清霧,模糊了所有情緒,“罷,我跟你走便是。”
“啊?”
敖礫黎梨兩人完全不知所以,隱隱隻覺得不對勁。卻見清洛自己已經起身,蹣跚著走向墨燁,黎梨連忙去扶,清洛擺了擺手,“咳咳……大家,不必擔憂,既然上神已經聲明,定是不會再傷我。”
她回頭望了眼白沫沫,微微一笑,“沫沫,我就把黎梨交給你了,小丫頭初涉世,容易上當受騙,你多看著點。”
黎梨咬著唇看著白沫沫,卻見她一臉不耐煩擺了擺手,“快走吧……還有這隻小樹妖我可沒多長耐心看著,你自個趕快回來領走,否則後果自負。”
“嗬嗬……好!”清洛站在墨燁身旁,笑答,偏頭又見墨燁神色不明看著她,眉眼又彎了彎,“上神,不會想賴賬吧?唔……我雖是妖,卻也是有原則的妖,您自己說來表歉意,療下傷不算訛你的吧?”
言罷,墨燁輕笑,“嗬,當然……不算。”
眼睜睜著看著二人消失天際,敖礫才攔著也正欲走白沫沫和黎梨。
“我信你不會傷害她,可你至少也給我個交代!”
白沫沫哼了聲,“與你何幹,我自是不會傷害洛兒,卻因何要同你彙報。”
敖礫一反常態,既沒有和白沫沫抬杠拌嘴,更沒有生氣,語氣隻略帶焦急。
“你不滿我我一直知曉,你想讓神君借用碧蓮替清洛療傷我也知曉,隻是我西海也有寶物,也不乏養身療傷之極物,為何偏讓清洛跟一個重傷她的神仙一起!”
“我雖不知曉她的過去,不清楚她的恩怨糾葛,但就連我也看得出來她並不願去,她隻是不想辜負你的心意,不想讓所有人失望罷了。”
白沫沫默了許久,才抬頭望著清洛離去的方向,似輕歎,似惋惜,又似痛恨,“原先我也並不知曉,會是他,可從見他那眼起,清洛便逃不開這場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