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兒住口。”張所從不緊不慢道,“下之大,無所不奇,無所不櫻邪祟作亂,妖胎禍世,本就是道家修士所知常識。何夜白出身修仙世家,以本身道法壓抑妖胎性,保其一時風平浪靜也不無可能,如今產期將近,母體虛弱,妖胎趁此害人合情合理。且單憑她懷胎三年而論斷,即便懷的不是妖胎,也定非善物。”
他倒是伶牙俐齒,的古惜都有點無力反駁,她轉念一想,指向空:“那妖胎禍世總有點兆頭,你瞧那東邊空金光四射,正上方又迎來三十二隻五彩鳥繞梁,此乃大吉之兆。張道長,你又如何解釋?”
所有人都望向空,見此奇異場景差點都要跪下來求菩薩保佑了,想那張所從尚未料想到何夜白腹中胎兒來頭甚高,竟能驚動隻有神降世才會來飛一飛的五彩鳥。
隻見他不覺瞳孔驟縮,嘴角微微抽搐,心中可能還在暗暗罵娘。奈何他老奸巨猾,很快就定下了神,高舉拂塵道:“上有好生之德,知吾今日除魔衛道,特派神鳥前來祝賀!鄉親們,點火,莫要辜負了上的眷顧啊!”
一時間群情激奮,原本拿著火把的都點上了火,沒拿的也都躍躍欲試,拿起雞蛋菜葉就往何夜白身上砸。
“狗屁不通。”古惜拿筆指著張所從,“簡直狗屁不通!妖胎便是妖胎,哪有什麼道法壓抑的道理,你這人簡直就是鬼話連篇!你自己見識短淺,就不要旁人孤陋寡聞!六界之中,上至仙神,下至鬼怪,以三年為孕期的便有神,魔,妖三種。何夜白身無邪氣,甚至還有金光護體,明顯就是個神福貴人之像。
旁人看不出,我不信你堂堂張道長還看不出來,你空口白牙胡襖安的是哪門子心你自己知道,還不都給我住手!”
張端指著一旁的幾個鄉民命令道:“把這胡言亂語蠱惑人心的野丫頭給我抓起來,否則惹怒了老爺,我們都別想好過!”
此時阿軻正好魚躍而上,撕咬的張端嗷嗷大叫,旁人想去幫忙,又被阿軻一記後腳蹬踢得老遠。阿軻怒吼一聲:“都給我受死吧!愚蠢的人類!”
“狗妖啊!救命啊!有狗妖啊!”鄉民們尖叫大喊,落荒而逃。
張所從提劍指著阿軻:“忒!你這害饒狗妖!還不拿命來!”
阿軻一聽這話,立刻齜牙咧嘴:“你狗妖!你全家都是狗妖!”
很好,效果達到了。
此時場麵一片混亂,尖叫聲此起彼伏,點火的依舊在點火,逃跑的被跪地求神拜佛的擋晾,由此引發了一場不大不的踩踏事件。
蘇銘趁亂上了柴堆,三兩下就砍斷了何夜白身上的繩子,雙手抱起她便往我這邊趕。若有旁人阻攔,便是幾個利落的連環踢,生生打出了一條通往我這的路。
在場雖然沒多少同道中人,但鄉野村夫卻更難對付。
一來他們不過凡夫俗子,真動起手來必定不是古惜與蘇銘的對手,但若他們動手,卻極易出人命。二來村夫甚是難纏,蠻不講理,如同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現下百八十個鄉民圍著他們三個,古惜用馬良筆筆畫地為牢,圈出一大片空地,將眾人攔在了圈外。
何夜白已然快要不省人事,還緊緊地撰著古惜的手不放:“救命……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古惜握著她的手要她放心,隻那頃刻間,上地下四麵八方湧出數十隻妖物,大有八爪毒狼蛛,有成群黑毛蟻,其間還包括大黃蟒蛇,四尾狐狸妖,連女鬼都有七八隻在房梁頂上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