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事物輪轉不休,恍然間,古惜來到了一條放滿河燈的橋下。
河邊的行人來來往往,提著花燈在古惜身邊路過;身後是攤販賣力的吆喝聲;眼前,是俊美無雙的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
古惜不敢確定,這人究竟是不是鬼君洵樓,隻試探性地問道:“哥哥?”
洵樓點零頭,道:“還能認得出我,腦子不算太笨。”
言罷,他將手放在古惜的腳踝處,利用靈力為古惜療傷。很快,古惜便感到腳上已經疼痛不再,完全好了。
洵樓站起身來,向古惜遞出了他的的右手。
他這一襲紅衣穿在身上,配合著他那張清冷白皙的臉,卻並不顯一絲妖氣。清風徐徐,吹起了洵樓的衣玦,古惜隻覺得,就算用這世界上最美好的詞冠在他的頭上也不為過。
古惜擦了擦眼淚,抓著洵樓的手借力站了起來。然後拍拍身上的灰塵,問道:“哥哥你怎麼來了?”
自從古惜入王府後的那一洵樓來找過古惜以後,他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這麼多年來,古惜差點以為鬼君洵樓都忘了有她這麼一個人了,沒曾想卻在今日,在古惜最為窘迫不堪的時候,洵樓出現了。
好像這些年來,在古惜最為狼狽、悲贍時候,都是洵樓一起陪著度過的,就算是這次,也不例外。
洵樓將方才取下的麵具重新掛回古惜的腰間,也沒回答古惜的問題,隻換了一個話題,問道:“我聽,隻要在七夕舞會上,摘下少女的麵具,那這兩人便算是定終身了。我的對吧?”
古惜這才想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不由得羞紅了臉,連忙否認道:“你…你又不是人!那…那這個儀式就不作數的!”
“就知道你會耍賴。”洵樓輕輕整理了一下古惜淩亂的發髻,道:“即便沒有今,我也想趁你未嫁之時,娶你回家,做本君的鬼姬。”
古惜知道,洵樓這是在逗她開心。
於是她收幹了淚水,將方才所發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從腦子裏撇掉,破涕為笑:“我這人糙得很,一生下來就隻會領兵打仗,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唯一會的一段舞還跳得亂糟糟,你娶我回去,能做什麼用?”
洵樓聽後,微微一笑,道:“琴棋書畫,我會就好了,你隻需要負責貌美如花就行了。”
古惜看著洵樓麵不改色地出這句完全不應該從他這樣一張仙子般的臉上蹦出來的皮話,實在是毀人三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講話了?”
言歸正傳,古惜還是不明白今日的洵樓為何會出現於此,必然不會是僅僅隻因為他要來看古惜跳舞這麼簡單。
古惜問洵樓原因,洵樓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手中變出了一盞河燈,送到古惜麵前:“陪我放一盞河燈吧。”
古惜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哥哥是有什麼願望沒實現嗎?”
洵樓點零頭,又搖頭道:“大概吧。”
這世間竟有連鬼君洵樓也無法辦到的事情嗎?
古惜想象不到,便問道:“這人間的河燈,會隨著川流不息的長河一路連同地,至忘川、至河。凡人期盼神仙鬼怪顯靈,來實現自己的願望。你堂堂一介鬼君還要放河燈,我還真想象不出來,連你這麼厲害的人都無法實現的願望,還有誰能幫你實現。”
洵樓沒有回答,隻是帶著些許苦笑,點亮了河燈,將在放置在水麵之上。
他輕輕閉上了眼,心中默念著什麼。
暖黃色的燈火照在他的側臉,印在了古惜的心底,看得她愣了神。
他的雙目狹長,眼角微微上挑,就連眼睫毛也都又長又密,宛如一幅絕美的古畫,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