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天氣轉冷——我知道打一棍還要給個甜棗的道理,放緩語氣道:“每年冬天,你的手都要長凍瘡,以後隻要你乖一點,我就給你買個洗衣機。”
小姨子嘴一撇,估計在說:你要是能掙錢,我也不會罵你了!
我也是暗暗臉紅,倒不是我不想掙錢,而是一說出去打工,丈母娘就脖子一梗:“打什麼工,家裏的田地不要人幹嗎?”
因為這個,我把煙都戒了,所以說,上門女婿就是窩囊!
可是,沒法掙錢,以後還得窩囊下去,還得被小姨子瞧不起!
小姨子是窮人家的孩子,從小就死愛錢,隻要有錢,哪怕讓她跪舔都行,要是沒錢,爹媽都照樣咒罵。
我做夢都想讓小姨子跪舔,畢竟我老婆不但性冷淡,還脾氣暴躁,結婚這麼多年了,大部分時間都在製衣廠打工,也沒讓我摟著睡覺!
反倒是小姨子,很多時候充當了老婆的角色,比如洗衣做飯,織毛衣打鞋墊什麼的,唯一的缺點就是嘴賤,動不動就咒罵不休。
突兀的,劉木匠的胖墩老婆一顛一簸從山坡上跑了下來,老遠就叫道:“老六,老六……”
“怎麼了七姑?”我在家裏排行第六,到了這邊,左鄰右舍都親切的稱呼我老六。
而我的大名叫簫敬齋,是曆史名人蕭三公的後人,又是三流大學畢業,這在偏僻的老寨村來說,也算文化人了。
“老六啊,那老不死不行了,你快去幫我看看,他是不是斷氣了!”
七姑說的“老不死的”,是被她扔在老屋裏癱瘓的公公,而她時常欺淩公公,怕公公死後變厲鬼找她索命,說到“斷氣”時,牙齒都在打顫了。
我臉色一變,急忙跟著她來到山坡上的老屋。
可到了門口,七姑死活不敢進去,隻讓我進去查看。
我曆來膽大,加上時常陪劉老爺子說話,自然是不怕的,就直入裏屋,見老爺子鼻歪嘴斜的靠在床邊,瞳孔都渙散了,根本就不是“不行”,而是不知道死了多久。
我走到床前,合上他的眼睛,歎息道:“老爺子,你遭了一輩子罪,也該歇息了!”
老爺子腦袋一歪,居然向我倒了過來。
我急忙扶住他,想把他放平在床上,卻發現他背後頂了個東西,就搬開他的身體,見背後是個破角瓷枕。
我也沒在意,把瓷枕放到一邊,誰知,破裂處卻露出書冊的一角。
我小心翼翼的把書冊扯了出來,期間還被破裂的瓷枕劃破了手指,之後就發現這是一本羊皮古卷,名叫《洞玄真解》。
我用帶血的手指翻看著,那一瞬,身體忽然有些發顫,腦子有些發懵,有一種被人下了詛咒的錯覺,一時間也鬧不明白怎麼回事。
就想了想,老爺子分明是個文盲,卻把古卷藏得這麼隱秘,就算不是邪書,也是值錢的古籍了,就順手揣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