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雨。
好大好大的雨。
血雨!
那天他瞧見了她。
他瞧見她的時候見到了血雨,也想到了一個人——傅紅雪。
他記得傅紅雪出生的那一天大雪,因為一場仇殺,將鮮血染紅了,因此傅紅雪叫紅雪。
楚天忍不住笑了。
他見到她的時候雖然沒有見到紅雪,卻瞧見了血雨。
鮮血與雨水而成的血雨。
血雨當然不是自己落下的,但經過了一口刀就成了血雨。
刀在她的手上。
刀白而亮,非常霸氣。
她看上去並不是個霸氣的女人,可當她一出刀,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認她的確霸氣,的確可怕!
刀光疾閃,血水飛濺。
飛濺的血雨與瓢潑大雨融合在一起,就成了血雨。
紛紛揚揚的血水落在樹林中,也落在了楚天的身上。
楚天一動不動坐在樹下,望著出刀的女子,也望著殺人的刀。
都是美人如玉劍如虹,可這個女子如玉又如刀!
楚天想到此處就已忍不住笑了,他發笑的時候,二十三人全部被她殺得一幹二淨,隻瞧見刀光閃過,而根本看不出用了多少刀,更瞧不清女子用了多少招式。
刀仍在手。
瓢潑大雨紛紛揚揚落下,但沒有打濕她的身體,可洗滌了她的刀。
刀上的鮮血被大雨洗幹淨,又變成銀亮的白刀。
女子提著刀一步步走到楚天身前七尺處停下。
女子問楚天:“你是誰?”
楚天隻是笑。
女子皺眉,又問:“你來殺我還是為了搶生意?”
楚天不說話。
女子冷哼一聲,她哼聲的時候,不但英氣,而且更顯豔麗。
女子以刀指著楚天:“你到底是什麼人,若再不說我便不客氣。”
楚天仍舊不說話。
楚天其實不是不想說話,也不是為女子的美色而著迷,使得三魂不見七魄,楚天隻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過楚天也不必回答了。
女子語音落下刹那,楚天不答,刀也隨即落下。
當頭一刀。
一刀斷頭。
這一刀又快,又急,又突兀,完全沒有任何預兆。
這一刀非常要命,足矣要掉任何人的命。
但要不了楚天的命。
女子不但美而且豔,這是一種令人心神搖曳的美,一種令人全身一痛的豔。
美色是可以殺人的,這女子的絕色之姿,足矣令人心神搖曳刹那,一刀殺了任何人。
但殺不了楚天。
戒備已是楚天的習慣,特別是越陌生的地方,楚天越冷靜。女子雖豔麗,這一刀雖突兀,但楚天還是發現了,反應過來了。
當頭一刀,楚天立刻回了一劍。
叮的一聲。
刀劍交擊。
女子被震退。
女子是有些驚詫的,對於眼前男子通曉武功,女子是不奇怪的——若不通曉武功,又如何敢在她麵前如此鎮定自若呢?
不過她沒想到楚天的功夫居然如此之高,她是自負絕技的,可甫一交手,女子就明白短時間內是拿不下楚天的。,
她立刻收起了殺機,盯著楚天道:“你是誰?”
楚天開口了。
“我們雖然不是朋友,但也絕不是仇敵。”楚天:“不過你若再劈一刀,我們大概隻能成為仇敵了。”
女子吐了吐舌頭,很俏皮,很可愛。
她隨即笑了起來。
望著她的笑容,楚天甚至忽然感覺滂沱大雨一下子風和日麗起來,隨即楚天就知道這個女子的名字了。
“我叫王飛。”
“楚天。”
這是楚天、王飛的初次相見。
無論楚天,還是王飛,他們都沒有聽過彼此的名字,也都認為對方隻不過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而已,不過他們都重視對方的本事,因此他們對於彼此都有些戒備。
但相處久了以後,他們之間的戒備就小了許多。
楚天也弄清楚了王飛的身份。
王飛是個殺手,一流的殺手。
她殺人不為錢,因為錢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了,她殺人隻不過為了石頭——非常美麗的石頭。
王飛說:“女人都喜歡追求美麗的事物,我也一樣,對美麗的石頭,我是沒有法子抗拒的。”但很快他又補充道:“不過我殺人是有原則的——我隻殺認為該殺該死的人,否則即便雇主將多少美麗的石頭敗在我的麵前,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