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坐在灰黑色的健馬上,並沒有下馬,而是居高臨下望著雖然立在龐大威嚴的銅獅子下,卻給人如山嶽一般的大氣可怕的張鐵樹、張烈心,道:“我來拜見小侯爺。”
張鐵樹、張烈心臉上一丁點表情也沒有,仿佛他們本就是鋼鐵鑄成的,已完全失去情緒,但幸好他們還會說話。
長相魁梧看上去木訥的張鐵樹道:“侯爺知道楚公子要來,隻是現在侯爺沒空見你,還請見諒。”
楚天眉頭也不皺,就問道:“侯爺何時有空?”
張鐵樹道:“現在沒空,不過或許很快就有空了。”
楚天笑了,很快又問道:“因此我隻要在這裏等一等,是不是能見到小侯爺?”
“大概是的。”
“我明白了。”楚天很直接道:“我等。”
說等便等,沒有一句廢話,也沒有再說一句話了。
楚天還是沒有下馬,他坐在馬背上休息,雙眼緊閉,看上去似已睡著了一樣。
張鐵樹下意識望向張烈心。
兩人雖然被成為鐵樹開花,但出謀劃策的人一向不是張鐵樹,而是張烈心,麵對楚天這般誠懇的態度,張鐵樹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張烈心已做出了應對。
他揮手讓門口四名侍衛其中之一通稟去了。
方應看斜躺在柔軟的藤椅上,正眯著眼,望著太上的太陽,他並不在大廳或者書房這些地方,他在院中。
門口守衛隻需要小跑幾十來步就能見到他。
當然守衛要見到方應看,不得不麵對八大刀王。
八大刀王分為兩派,筆直立在方應看麵前。
侍衛將院中發生的事情以及所瞧見的一切都講了一遍,特別提起了那輛被青布包裹的板車。
方應看揮退侍衛,沒有下達任何指使,隻是對一直以來都非常倚重的孟空空道:“你認為板車上裝著什麼禮物?”
孟空空道:“恐怕不是禮物。”
“不是禮物是什麼?”方應看滿臉笑容,陽光燦爛。
孟空空道:“俗話說先禮後兵,車上的東西就是楚天帶來的兵。”
方應看點了點頭,可沒有人能知道方應看到底是怎麼想的,方應看又問‘伶仃刀’蔡小頭:“你認為我們應當怎麼辦?”
蔡小頭是方應看除開孟空空以外最信任的人,從某種程度上方應看最信任的不是孟空空,而是蔡小頭,因為孟空空或許還有疑心,但蔡小頭是可以隨時隨地為方應看死的。
蔡小頭平日沉默寡言,可方應看一問,蔡小頭就立刻答道:“我們應當讓他進來。”
方應看笑得玩味,“為什麼?”
蔡小頭道:“不管他要做什麼,都是我們的事,而我們無論遇上了什麼事,都不是給別人看的。”
方應看點點頭,又問其他人:“你們的意見呢?”
一共有三種意見。
第一,沒有必然讓楚天進府。
第二,允許楚天進府。
第三,楚天一入侯府,便立刻伏殺。
第三種意見提出的人是兆蘭容。
方應看笑問道:“為什麼?”
兆蘭容道:“他是個極度危險的人,他也是個不受控製的人,因此最好的法子就是先拿下他,隻要拿下了他,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方應看又點頭了,他掏了掏耳朵,輕輕歎了口氣:“你說得很對,可我不能這麼做,畢竟我是江湖人。”
沒有人再說了,方應看一旦做出了決斷,當屬下的當然什麼也不必說,隻需要執行命令就可以了。
楚天在侯府門前等了半個時辰。
楚天沒有任何不耐煩之色,他一直閉著眼,坐在馬背上。
但溫柔已很不耐煩了,幾次三番要發火,但都被一旁的王小石拉住了。
不過等待終於有了回報。
八大刀王之一的‘五虎斷門刀’彭尖快步走出來迎接楚天進府。
楚天一個人進入侯府,他讓溫柔、王小石立在府門前。
溫柔當然不樂意,可她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法子。
這段時間,神通侯府的人越來越多,大部分人的穿著打扮都是平頭百姓,可即便是溫柔也看得出那些人都不是尋常人,除此之外六扇門、金風細雨樓、六分半堂等多方勢力的人都光明正大出現在神通侯府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