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劍。
飲血無數的長生劍雖然已入了鞘,但那股可怕的殺機仍舊令人心悸膽寒。
現在它已不再他的主人手中,現在握住這口劍的人是一雙柔若無骨,完美無瑕的手上。
錚的一聲,劍以一種非常優雅的方式拔出了鞘,屋中也一下子充斥著殺氣。
不是人流露出來的殺氣,而是劍。
持劍的女子也被這驚世駭俗的殺氣而動容,而色變。
劍本來是屬於楚天的,如今長生劍已在女子手上,那麼楚天呢?楚天去哪裏了?他是不是已經完了呢?
劍在女子手中,楚天也在屋中,而且正躺在床上眯著眼睛盯著持劍的女子。
劍本就是劍客最重要的東西,如今隨身佩劍已被他人所持,可身為劍主的楚天並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憤怒,他是不敢憤怒,還是因為根本不在意呢?亦或者說這個女人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以至於他根本不介意這個女子拿走他的劍?
楚天的臉色平靜神情淡漠,正如同昔日他在司馬光府邸前爭鋒廝殺一般,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麼。
女子衝著楚天一笑。
這一笑傾城嬌豔,笑容中隻見華光一閃,那女子已疾風般撲了上來,晶瑩剔透,宛如美玉一般的小手,對著楚天狠狠刺出了一劍。
她似乎要以楚天的佩劍,殺死楚天。
楚天靜靜躺在床上,並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因為傷勢沉重,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亦或者說他不認為這女子會想要殺他。
劍至楚天咽喉的刹那便化作一道弧光掠過,女子已持劍轉身,淩厲的氣勢一刹那柔和了起來,隨即翩翩起舞。
朱小腰極少舞。
她自幼喜好舞,但出生窮苦人家的她根本沒有機會習舞。
後來她有機會習舞了,但也已錯過了習舞的最佳年紀,不過她在這段時間已學會了武。
她將武與舞融會貫通,並且在關七的指點之下,形成了一種獨門的武功。
這種武功是武,也是舞。
如今朱小腰便在楚天麵前表現這種充斥著殺機的武。
朱小腰表演的是武,可以殺人的武,可楚天欣賞的是舞,可以愉悅身心,追憶往昔的舞。
楚天靜靜望著朱小腰起舞,舞得翩翩,舞得驚豔。
楚天因這一場舞而陷入了追憶,又仿佛瞧見了那個女子,那個兩次為他起舞的女子:你現在到底在何方呢?
楚天收回了心神,朱小腰的一場舞也已結束。
殺人如拾草芥的長生劍也再一次回歸鞘中,滿屋的殺氣也隨即消失不見。
朱小腰送還了長生劍,打量著楚天道:“你知不知道許多人認為你受傷太過於嚴重,已經死了。”
楚天微微一笑:“我大概想得到。”
朱小腰又道:“你想不想得到為什麼他們會這樣認為?”
楚天淡淡道:“一個受傷的人就不能不尋找藥材和大夫,而關於這兩個方麵傅宗書蔡京必然會派人監視,可他們偏偏沒有尋到任何可疑之人,因此會得出這種結論並不稀奇。”
朱小腰捂嘴輕笑道:“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傅宗書發布誅殺令的第二天你就已通知我悄悄準備好了這一切,隻不過我很好奇,你那個時候便已有把握可以逃出生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