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2 / 3)

“穆溫煙!你今日陷害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淪落至此!”到了這一刻,周昭儀什麼都不顧了,她當真痛恨極了穆溫煙。

明明她和穆溫煙有幾分相似,為何皇上隻寵愛穆溫煙一人?

穆溫煙的小手在衣裙上擦了擦桃汁,反駁道:“汙蔑,我哪裏有陷害你?是你自己今日故意尾隨我去淨房,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你!”周昭儀今日在長壽宮,的確是故意去了一趟淨房,也是故意想要和穆溫煙撞上。

她萬萬沒想到,她一個不經意的念頭,竟讓她遭遇滅頂之災。

周昭儀站起身,一步步靠近穆溫煙,“我告訴你,即便皇上派人找過來,你也再當不了皇後了,你我如今都是“不幹淨”的人,皇上不會要的!”

穆溫煙心頭咯噔了一下。

蕭昱謹真的不會要了她麼?

這是多麼令人傷心的事。

她當場落淚,“嚶……你不要亂講,你這樣是在傷害我,我對傷害過我的人都不會放過的。”

周昭儀,“……”

她是真傻了麼?

都這個時候了,就算她不想放過自己,那又能怎麼樣?

簡直是太可笑了!

周昭儀上前,步步緊逼,在皇宮時,礙於穆溫煙的身份,她半點不敢招惹這個癡傻皇後,可是此時此刻,她二人皆是深陷困境,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未必可知,即便能夠保住小命,皇宮的榮華富貴也與她二人無關了。

“我要掐死你!”人一旦陷於低穀困境,就容易不顧一切,以至發瘋。

穆溫煙當即跑到門扉處,大喊,“救命啊,來人啊,皇後娘娘她瘋啦!”

周昭儀麵色猙獰,直至此刻,穆溫煙還在陷害她,她正要衝上前,門扇被人從外打開。

穆溫煙身子靈活,一下就藏到了黑衣女子的身後,指著周昭儀道:“皇後娘娘前陣子跌懷了腦子,這事人人皆知呢,她怕不是又犯病了呢!”

黑衣女子和門外的黑衣人對視了幾眼。

果然,這人就是皇後。

看來這次錯不了了。

黑衣人頭領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他走上前,吩咐了一句,“把她送去給那人,越快越好。”

周昭儀被人拉出屋子,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了,後知後覺,她才方知自己又中了穆溫煙的計,大喊,“我不是皇後!她是皇後!她才是皇上獨寵的妖後啊!”

穆溫煙站在原地,嘖舌,“好好的皇後,腦子怎麼就壞了呢?”

此時,黑衣女子問道,“那她怎麼辦?”

她指的是穆溫煙。

領頭黑衣人看了一眼穆溫煙,眼中浮現一絲可惜,但仍舊道:“殺了。”

穆溫煙一噎,“……”她竟然也有不討人喜歡的一天,她這樣美貌又可人,怎麼能說殺就殺呢。她又記了一仇。

黑衣女子看著穆溫煙的眼神露出一絲同情。

穆溫煙沒有嚷嚷,她這人一貫很自信,她是天之嬌女,想要死也很難的。

她堅信的認為,在關鍵之時,一定會有人騰空出現,救她於水火之中,就像那些話本子裏說的一樣。

不過,穆溫煙很愛惜自己的小命,她不能讓她這樣的絕世美人香消玉殞。小手揪著黑衣女子的衣角,仿佛強忍著哭泣,哽咽道:“小姐姐,你我算是有緣了,我今日就要走了,但我在京城睿德錢莊還存了一大筆銀子,那些銀子就給小姐姐吧,小姐姐早些棄暗投明,找個好人家嫁了,莫要再打打殺殺了。”

黑衣女子的唇動了動,已經拔出了長劍。

穆溫煙麵不改色,心跳卻加速,繼續道:“小姐姐,你下手快些,千萬別讓我慢慢死。對了!是砍頭死的快?還是一劍捅了快些?小姐姐會給我留個全屍的吧?”

黑衣女子怔在原地,不知為何,手中的長劍怎麼都抬不起來,眼眶微紅,“你別說了!”

穆溫煙立刻閉了嘴,她閉上了眼,兩行清淚滑落,看上去寧靜祥和,半分不畏懼生死的模樣,內心卻在叫囂:我的蓋世英雄,你怎的來不來?!

同一時間,傅恒澤幾乎是疾步上前,他一看見被人押來的女子,麵色一沉,“不是她!”

領頭黑衣男子心頭一驚,暗罵了一聲“艸”,之後疾步往柴房方向走去。

傅恒澤先他一步,一路狂奔……

“且慢!”

門外,一男子清冽的嗓音傳來,這聲音如雨打青瓷,又若山間朗朗徐風,總之,讓人一聽這聲音便知,此人已經容貌不凡。

穆溫煙睜開眼,聞聲望去,沒有看見她的蓋世英雄,但認出來人,她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逝,很快就被傅恒澤所吸引。

他怎的來了?

不是在西南一代鎮壓吐蕃叛亂餘孽麼?

傅恒澤的動作極快,在所有人未曾反應過來時,他人已經越過黑衣女子,一把抓住了穆溫煙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煙兒!”

穆溫煙雖是一眼認出了傅恒澤,但她不記得幼時的一切,男女授受不親,她推了推傅恒澤,“傅世子,這麼巧,你也在這裏。”

青年眼中掩不住歡喜,但又小心翼翼,生怕嚇著了眼前女子,“煙兒,我這就帶你走。”

穆溫煙看了看傅恒澤,又看了看眾黑衣人的態度,她很快明白了一切,但卻是裝作沒有看出來,呆愣愣的點頭,“哦。”

被傅恒澤牽著,穆溫煙的身子躍過黑衣女子時,又叮囑道:“小姐姐,我對你都是真心的,早些棄暗投明,找個好男人嫁了。”

黑衣女子,“……”

頓了頓,女子才不可置信的開口,“她真是……當今皇後?鎮國公之女?”

黑衣人首領也甚是詫異,“這次真的錯不了了,那人親自來領人,不可能認錯。”

黑衣女子持續震驚中。

***

穆溫煙不知道傅恒澤為何會出現,又會將她帶去哪裏,上馬車之前,她道了一句,“我想回宮,行麼?”

傅恒澤身著一襲寶藍色簇新長袍,腰上掛了貔貅羊脂白玉,身形清瘦頎長,有股文人的儒雅,讓他看上去毫無攻擊性。

聞言,青年眉頭緊蹙,像是被什麼銳利之物刺傷了心尖,疼的無聲無息,“煙兒,你先聽我說,你我早就約定長相廝守,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是蕭昱謹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