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機械著步子朝著付靳安走去,剛好走到他的麵前,就聽見駱旬那一句話。
她的身形猛地一顫,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一般飛快的轉過身去。駱旬依舊站在原地,嘴上還掛著幾絲笑意。
而城堡的外圍,秦衍和裴安娜早已經裝備上了專業的攀登工具,開始一點一點往頂樓攀爬。
付靳安胸前的傷口傳來一陣痛意,他抿緊了嘴唇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而後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他再清楚不過,她是絕對不可能答應一個人先離開的。
那麼就讓他擋在她的前麵。
駱旬若無其事地兩手撐著頂樓外圍的那堵牆,輕巧一跳就坐了上去,“你比我想象之中,來的要慢了一些。不過還能理解,畢竟我也沒想到方靜那個蠢女人居然真的會帶把刀子過去。”
付靳安並不想跟他多說,而是直入主題,“我們已經有了你犯罪的證據,你的父親駱林放現在也因為從事非法生意被警方追捕。你現在束手就擒,或許我還能看在你沒有傷害晚晚的情麵上,替你求情。”
駱旬沒有意外卻忽然笑了起來,“你以為你算什麼?替我求情?從我有意識開始,我就知道一個真理,我想要的隻能靠自己去搶、去奪、去爭取。在沒有遇到你身後那個女人之時,我過得一帆風順。”
說到這裏,他兀自搖搖頭,“或許,她真的是我躲不開的劫,我認了。”
聞言,付靳安的眉心一凜,就看見駱旬笑著舉起了雙手,他的聲音極輕像是被風帶進了他的耳中。
“記住,我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向晚。”
幾乎沒有任何預兆,駱旬就這麼往後倒去,付靳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飛快地跑過去,最後卻隻能觸到他的指尖。
還在繼續向上攀援的秦衍壓根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下意識地就拽住了從自己身邊飛快墜落的駱旬。
隻是,當有人一心求死,又有誰能攔得住他。
駱旬一點一點地掰開秦衍拉住自己的那隻手,“如果不想到死都跟我一樣後悔,把真相都告訴她吧。”
話音落下,駱旬輕輕閉上了眼睛。
裴安娜就在不遠處,卻始終緊抿著唇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事到如今,她終於回想起當初她去醫院照顧駱旬之時,他的眼神。
分明,在那時候他就已經是認出她來的。認出了她就是當年那個被他逼得走投無路的小女孩,認出了她就是當年被他一場大火殺害的那個女人的孩子。
“我不會原諒你,即使你死。”
裴安娜的聲音混雜著風聲,駱旬閉著眼睛笑了笑,最後將秦衍拉著他的手指悉數掰開。
“我知道,所以也沒有對不起了。”
過大的衝力讓秦衍的手臂一度脫力,另一隻手隻能抓住繩索讓自己保持平衡。
大半截身體從欄杆越出的向晚,眼睜睜看著駱旬從三十多米的高度墜落,最後成了她眼中一抹刺眼的猩紅。
向晚被付靳安拉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腦袋裏卻一直嗡嗡作響,駱旬的聲音逐漸在腦海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