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虞昭提出了這一點不起眼的細節,楚子凱又警神思量,追憶翻索著近來發生的這些事端裏涉及到的人物些,將其聯係,果然當即便想出了關竅。
“朕竟忘了,淩德儀與罪婦虞珠之間,曾還有過一段交情。”
“正是,”
虞昭連連點頭確認。“虞珠自然是知我怕蛇,但我且先不疑是她告訴淩德儀或是誰的這一點,另有一事,倒又巧合上了。”
聽此,楚子凱忙問是何事,虞昭邊憶邊答:
“當日陛下將決定帶我來農宮養胎的消息公之於眾後,淩德儀立馬就自請要陪母往雲山寺訪友清修,正當眾人皆以為她此舉目的不純時,她又拿出了一封消息放出前便得了的邀函,我也懶怠信是真是假,可下一刻她又說曾有意讓藕花與我遞消息,藕花答淩德儀確實與她說過這樣一句話,所以我才不曾懷疑,於是允準了她。”
依然未能從此番話裏聽出蹊蹺來,楚子凱又問:“有何處不合理?”
虞昭繼續細說:“可藕花那日說,淩德儀過來同她說話時,她全心忙著照看子宜與四王家的草兒樹兒,所以才把傳話的事忘了……”
“草兒和樹兒……”
霎時,楚子凱便從此將虞昭所想表達的暗意捋清楚了,緩緩推敲道:
“四王自不會隻身帶孩子入宮,朕倚重四王,當日做出決策了,第二日便與他共商了各項事宜,他回去與虞珠夫妻之間難免會說說枕邊話,或許虞珠便是因此提前得知了消息。劉太妃與虞珠素日不合,她入宮,必定不會上趕著去她那討大半日的白眼,但卻又不曾來朝暉宮拜訪你,可想滿宮裏她能去的去處,也就隻有個賢居殿了。”
順著推測,虞昭又接起了話。“所以是虞珠提前與淩德儀通了氣,讓淩德儀提前得知了咱們要來農宮的消息,在此期間她想來接近,便趁著先機求了一封信函當物證,又讓藕花傳話尋到了一個認證,從而打消咱們的疑心達到目的?”
楚子凱若有所思補充。“她的目的定不隻去雲山寺……”
“自然,先就說了,若她真是別有用心,隻能是為了要接近你,”
談到此處,虞昭又忍不住轉眼珠子開始繞小心思了,語氣明顯比先時悶沉了一些。
“那時我大著肚子,宮裏誰人不覺這是個求寵的大好機會?何況淩德儀是個那樣喜歡你的人。她來了農宮後拿出好些豐厚的賞賜禮待下人,讓宮人們都說她人好她可憐,我心眼子小,將她這些舉止看在眼裏,就隻覺她是在撬動悠悠之口與你我施壓,好讓你去憐惜疼愛她。所以,如果說你我的猜想是真,她為了求你寵幸,大費心思求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便利往農宮靠攏,反正我信她會做得出。”
“可朕來了農宮後自沒想起過她,她所求的什麼近水樓台,也如同擺設了,”
不如往日一般,楚子凱見虞昭流露醋意時沒急著得意逗笑,神情還愈發嚴肅。
“眼見你將臨產,她時日無多,要達成最終目的,必得再找一個借口更往你我近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