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保險公司的大樓,兩人沒有直接回城東所,那裏人眾耳多嘴雜,說話不方便,於是在附近濱河公園裏的一個亭子間坐了下來。
此時晨練的人已經散去,公園裏難得有一份清靜,正可以說話。
呂曉凡:我們都看出來了,黃永興心裏藏著事。 不過黃永興的態度夠明顯,很可能他現在已經明白過來,餘來富不是凶手,許夢露很可能是自殺。可是他不願意承認,情願一錯再錯,不就是冤枉一個混混嗎?
嚴萬壽:難道餘來富跟黃永興有什麼過節?有仇?情願讓他死也不給他作證,這該多大的仇?
呂曉凡:餘來富被抓時,我曾經去調查過他的社會關係,餘來富和這裏的一批混混有往來,當然他隻是小角色,跑跑腿而已,沒惹過大事。這些混混在城東一帶仗勢欺人,黃永興估計是吃過他們的虧。其實我也不信餘來富是完全無辜的,就算許夢露真是是自殺,她自殺的方式多了去,為什麼要當著餘來富的麵去自殺?不就是故意嫁禍於他餘來富?一定有幕後故事,他餘來富能說是完全清白的嗎?我還是認同黃永興的,餘來富是活該!
聽了呂曉凡的分析,嚴萬壽有點吃驚,呂曉凡對案情解剖還是有不簡單的見地,人不可貌相,以前自己被他忠厚的外表蒙蔽,一直以為他不過如此,沒想到挺有內才,簡直就是藏龍臥虎。
嚴萬壽:就算餘來富是活該,但人畢竟不是他殺的。這不是嫁禍於他嗎?
呂曉凡搖了搖頭。
呂曉凡:你對餘來富的同情還是先放一放,多照顧一下你自己和兄弟姐妹們。
嚴萬壽:我現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能照顧誰?
呂曉凡:其實事情還沒到壞這一步。現在唯一證人黃永興願意裝糊塗,而且希望所有人都能難得糊塗一下,我們就有了機會。現在看我們的了,我們不妨也順勢而為,來個難得糊塗。
嚴萬壽對呂曉凡的話沒有興趣,無精打采,像一隻鬥敗的公雞,生氣全無,說話也哼哼嘿嘿。
嚴萬壽:你們可以難得糊塗,我可是糊塗難。
呂曉凡:為什麼?我們就應該裝糊塗,對我們幾個人來說,局裏把案子推翻重來,對誰都沒好處,我們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將付諸東流。裝糊塗卻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你和阿霞的編製問題可以解決,我和小陳呢,表現雖不突出但也不錯,第一個跑到案發現場,處理得很及時,對迅速偵破命案有汗馬功勞,年終拿一筆豐厚的市長獎是沒有問題的。你說呢?
嚴萬壽還是搖頭。
呂曉凡:老萬,依我看你還是別玩得太清高。難得糊塗是號稱揚州八怪的鄭板橋的名言,他一個大才子都玩不起清高,想隨波逐流,你老萬小協警一個,你那點待遇不夠你養家糊口,其實單位領導也知道換不來你的多少責任心,所以說你的肩上沒那麼多使命,清高不是你的菜,我看還是隨波逐流。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建議。
呂曉凡的話還是落在嚴萬壽的心坎裏,正是艱難的抉擇!自己夢裏都在想著進入編製。可是……
呂曉凡:你是不是把我的建議再仔細思考一遍?一得一失,關係不小。
嚴萬壽沉默了半天,最後還是搖搖頭。
嚴萬壽:不行!
呂曉凡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