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難兄難弟(1 / 2)

傅雲浩要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擺平孫暢家這個社會渣滓,在自己職業生涯的終點、生死臨別之際幫大家搞好衛生工作。他知道這會給單位和同事們造成很大的麻煩,如果事態失控,他的追悼會估計是不會開了,就算能開,一定也會低調處理,念悼詞的就一定不是局長大人,自己的撫血金估計也要泡湯,這些身後之物受影響最大的是兒子,不過也不用擔心,他已經給尚在念大學的兒子留下一筆錢,足夠他舒舒服服熬到大學畢業,“我心已安”。至於兒子的以後,他就管不得了,也不能管,一個在父母的羽翼下貪求安逸的人是不會有出息的,這是傅雲浩最堅定的信念。如果淪落到一事無成,窮困潦倒那是活該。金錢、地位、名譽,都是瞎折騰,比起自己當年在進公安局時立下的誓言這一切算什麼呢?一個人沒有比臨死前實現了自己年輕時立下的誓言更幸福的。

孫暢家是這個社會的毒瘤、癌細胞,防止其擴散的唯一辦法,就是切除。

孫暢家是恐怖分子身上的定時炸彈,說不上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炸,但既然是炸彈,爆炸就是他的宿命,一旦他啟動,總會有人被炸個粉身碎骨。

這個社會為什麼對治安恐怖分子的手段可以從重從嚴、冷酷無情,而對孫暢家這樣的命運恐怖分子還能繼續容忍呢?

所以他如果能順利完成自己的計劃,就算他患上了人前難以啟齒的癌症,他還是一個幸福的人。

癌症確實是一種不大光彩的疾病,特別是在文明程度不是很高的浣城市這種小縣城,它是被當作對仇人最惡毒的一種詛咒的。

孫暢家不就是這樣詛咒過他傅雲浩嗎?

傅雲浩對命運不公的憤怒不在於自己馬上就要死了,而是老天不長眼,偏偏讓孫暢家對自己曾經的詛咒實現了!

誰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都是混人的鬼話!

既然老天不公,失去了正義之手,那還是自己來親手操刀,主持正義吧!

有些人年紀活了一大把,可是他們不知在什麼時候起,忘記了自己當年的誓言,所以臨死前總有憤憤不平之情,認為老天對自己不公,為什麼死的人是我、不是別人呢?這樣的人不是空活一輩子嗎?實在是早死早投胎最合理,人生從頭開始或許還真是個不錯的機遇。

在浣城市要除掉孫暢家人不算少,三十個人左右,其中二十個隻是有這樣的想法,能真正付諸行動的大概五個,其他人處在臨界點上,左右搖擺,左拉一把靠左,右拉一把靠右。

傅雲浩當然知道這些人的底細,既然和孫暢家結成了冤家,他做的缺德事必須一筆筆記著,免得到時賬目不清。在孫暢家諸多的造孽債權人之中,他經過反複篩選,最後選中了王叔。

王叔有幾大優勢,老婆走了,兒子走了,他在半年前查出肝癌,相信不久後也得走。此生已經無牽無掛,自然他是讓孫暢家完蛋的願望最強烈的一個,時間上說也是最急迫的。

王叔還有一大優勢,是其他人沒有的。王叔的老家在徐家塢外麵的火燒塢村,那裏離孫暢家的別墅很近,王叔自小在那裏生活,自然熟悉地形,便於采取行動。

所以傅雲浩找上了他。

傅雲浩要對孫暢家采取終極行動已經鐵定,隻是時間的選擇上他很有點猶豫。

本來他是想等刑警隊破了“12、5”案件後,再采取行動,或許“12、5”案件能牽涉到孫家場,那簡直就是天賜良機,自己隻要冷眼旁觀就是。可是葛二敏突然提出來,“12、5”案件的被害人許夢露不是被人殺,而是自殺,這件命案不但不能結案,甚至可以說,其調查才開始走上正道。這下傅雲浩有點失望了,他看不到這個案子什麼時候會有最後的結果,他等不及了。別人的生命用年計算,自己的生命在用小時計算,他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如果自己突然病得起不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