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招惹行家裏手的下場(1 / 3)

市局對所有參與“12、5”案件的立功人員開始表彰,最大的受益人是葛二敏,葛二敏是案件的具體負責人,功勞最大,現在名聲大噪,如日中天,升任市局副局長是鐵板上釘釘的事了;其次應該算是呂曉凡,俞君受處分,調出執法幹警的隊伍後,城東所的指導員升所長,副所長升指導員,副指導員一職有空缺,呂曉凡被提幹,成了城東所的副指導員。

俞君雖然官場失意,但情場沒有跟著遭殃,他和阿霞的婚事如期舉行,而且辦得隆隆重重,一對新人像是情竇初開的金童玉女,笑臉燦然站在國際大酒店門口喜迎來賓,沒有一點跡象表明他俞君是個二婚,是個梅開二度的男人,是個殘花敗柳的男人。

嚴萬壽、呂曉凡還有小陳,這些前城東所的協警鐵杆都沒有收到來自阿霞的結婚請柬,顯然,阿霞無法忘記嚴、呂兩人在處理小三事情上對她的丈夫俞君造成的傷害,順便把無辜的小陳也帶進去,這點冤仇算是結定了,此生休想解開。

嚴萬壽很冤枉,明明是呂曉凡一人幹的事,阿霞怎麼能粗暴地把他老萬也計入仇人簿中去呢?

太憋屈了,而且無法申訴。

因為心情不好,人身上的負能量如期而至,嚴萬壽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欺負他。

整個浣城市人民都是雙喜臨門,隻有他老萬是禍不單行。

不但是阿霞想把她對老萬的記憶抹去,仿佛單位裏的人也在想方設法冷落自己。

現在再沒人提起給嚴萬壽轉正的事兒了。

嚴萬壽感覺自己上當受騙了,這不是過河拆橋嗎?在偵破“12、5”案件中,他嚴萬壽的功勞至少不在呂曉凡之下,呂曉凡一劍封喉,拿下俞君,成了城東所的副指導員,前途無量。而他嚴萬壽像棵千年長不大的黃良木,至今還在公安的大門口徘徊,進退維艱。現在他和呂曉凡不再隻是一牆之隔,而是隔了整整一座山,穿上鐵草鞋估計也難追上。

嚴萬壽心裏難受,主動找葛二敏討說法,要求領導履行諾言,給予編製。

葛二敏正在辦公室全神貫注翻閱一些案卷,被嚴萬壽突然打斷,顯得很不耐煩。

葛二敏:你急什麼?案子才剛破,你就想著一步登天。編製問題是大事情,可以說是全民關注的民生問題,要市領導開會集體通過呢!能這麼快嗎?你催什麼催?

嚴萬壽一聽葛二敏還是老腔調,沒有安慰,隻有訓斥,懊惱起來。

嚴萬壽:我怕你們過河拆橋!現在我不提出來,你們一定不放在心上,等案子的熱度過去,我老萬也成了冰人一個,隻會給你們添冷,不會給你們助暖,誰還會理睬我?你們做事令人心寒。

葛二敏見嚴萬壽說話很衝,有那種不管不顧、與汝共亡的恐怖分子的味道,知道再不能刺激他,維穩第一,隻好放緩了口氣。

進入文明世界的當今社會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用非洲大草原上動物和動物間的關係來描述,絕對是最精準的。別以為人類已經進入文明時代,這樣的比喻太粗野。人類社會隻要特權尚存、等級製度尚存,這樣的比喻一定是恰當的。

兩人的關係就像獅子和疣豬的關係,疣豬是獅子永遠的獵物,不錯,絕對真理,但是一頭聰明的獅子,就是在最饑餓的時候也不會去襲擊發情期的公疣豬,發情期的疣豬體內雄性激素在波濤澎湃,幾近瘋狂,也特別強大無畏,平時見了獅子魂飛魄散,現在情形逆轉,疣豬的獠牙可以讓獅子皮開肉綻,終身殘疾,也可以讓獅子開膛破肚,亡命當場。

葛二敏自然是獅子,而嚴萬壽就是正處於發情期的公疣豬。

不能惹他,免得自傷。

一等發情期過去,疣豬還是會回到獅子的餐桌上的。

不急。

葛二敏:你真以為“12、5”案件已經徹底告破了?

嚴萬壽正一門心思在編製上,沒想到葛二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迷茫了。

葛二敏: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調查材料,包亞軍隻是一個凶殘有餘、智商欠缺的黑道老大,你說他殺人不眨眼,肯定有人相信;但你說他能通過心理截殺這種高智商的手段害人,恐怕連普通老百姓都騙不過去。送牛柳蓋澆飯,讓許夢露不得不自殺尋求解脫;改變化驗單,讓傅雲浩自以為得了絕症,對生命充滿絕望,視生如死;還有揭穿了你同學尹無疆的安慰劑的秘密,阿婆轉眼間精氣神全無,舊病複發,苟延殘喘。這是比直接殺人更恐怖的殺人手段,足以令所有浣城市人人人自危,感覺危險就在身邊。一個沒有心理防護的人很可能誤入圈套,實在太可怕了,很可能你我在無意之中都會中招。這是他包亞軍能達到的境界嗎?所以我認為這個案子還沒有連底端,還沒有把真正的幕後黑手給挖出來。浣城市中有高手,可惜這個高手的一身本事不是為民造福,而是為虎作倀,專幹壞事。

嚴萬壽:所以這個案子還要繼續查下去?

葛二敏:對!所以說對我葛二敏來說,要用著你老萬的地方還有很多,我怎麼可能過河拆橋呢?我還沒有過橋呀!我拆了你這座橋等於自己給自己斷了去路。現在你放心了吧?

嚴萬壽搖頭:不太放心!我受騙的次數實在有點多了,我希望領導們能給我一個進入編製的期限,手續再多總有頭,總不能讓我等上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