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按照老先生的囑咐,早膳結束,便尋了個理由,回絕了趙邈邈要帶著自己跟兄長們出門的好意。沈一一回了遂心院,依舊是不留一個伺候的人,打發著院子裏的丫鬟侍從去了門廳。
老先生如約到來,隻不過卻沒在遂心院教授,而是帶著沈一一出了趙府,到了個破舊的茅草屋。老先生從茅草屋的裏間拿出來幾本薄薄的本子,特地走到了沈一一麵前,撣璃書麵上積的厚厚的一層灰。沈一一不可避免地被嗆了個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老先生把手裏拿著的本子心翼翼地放到沈一一的手上,本子雖然壓在箱底有些歲月,封麵也有了蟲蛀的痕跡,內頁的字跡卻是清晰可見的。沈一一翻看了最上麵的一本,卻不知這書上講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便問道:“先生,這是什麼?”
“你不是要我教你心語嗎?就這。”老先生指了指沈一一手上的書,又補充了一句,“心語這東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你自己看著辦。”
沈一一嘴角抽了抽,這到頭來,還是要自己看破書。
老先生自是見到了沈一一的動作,不過卻沒生氣,也不管沈一一還有什麼疑問,不聲不響地就走了。
沈一一剛想問這書是個什麼順序,可抬頭一看,茅草屋裏哪裏還有先生的半點身影,沈一一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這下子,隻能靠自己了,可是這寫的“雜念摒除”,她明白,但是“心念為一”是個什麼意思,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沈一一本想在屋子裏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研讀,可是這屋子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作為一個從都被伺候著的姐,沈一一第一次擼起袖子開始了清理雜物。她看到屋子裏有很多自己先前沒見過的東西,但是每一件東西上都毫無例外地印著一個秋海棠的印記。她記得娘親給自己繡的東西上都有這個花紋,那時候自己好像還問了娘親為什麼要繡秋海棠,可娘親了什麼,她使勁地想了想,卻一點也記不起來。
沈一一謹慎心地把東西都收拾在了騰出來的箱子裏,然後把箱子搬到了屋子靠著東牆的那一側,又把桌椅擦了一遍。幸好破院子裏有口井,雖然打水的木桶斷了幾節木排,但總算底子沒壞,還能盛一點水。沈一一收拾了大半,肚子餓的咕咕叫,她已經不指望屋裏有什麼吃的了,就算是有,她也不敢吃啊。沈一一走到屋外,沿著門前的路走了不知道多久,也沒見到半個人,更別提有人家了。
萬般無奈之下,沈一一隻能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茅草屋。老先生還是沒回來,沈一一認命地坐回了收拾好的桌子邊,攤開了老先生留給自己的幾本破書,盯著看了又看。
沈一一沒發覺,時間竟然過去了這麼久,自己不是剛剛才坐下嗎?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老頭子看來是不會來了,自己得想法子回趙府。她可不想變成了失蹤人口,麻煩趙老爺報了官府,差人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