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從達錄出來,沈一一就再也沒感受過魂靈的動靜,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沒有。沈一一甚至覺得之前魂靈的出現可能就是個偶然,正常情況下,應該就是如現在一般,像個平常人,束手無策,也辨明不了人心。
趙邈邈自從醒過來之後,就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沈葉產生了錯覺,他總覺得趙邈邈的視線一直留在自己的身上。
事實是,沈葉的感覺沒有錯,趙邈邈確實一直盯著他。不過這也不全對,準確來講是沈葉的魂靈終於蘇醒過來,占據了趙邈邈身體的主動權。所以當魂靈一清醒過來,自然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沈葉嘍。
沈一一他們本不該插手雲山上的事,但是讓他們看著喬秋孤立無援而無動於衷,他們也做不出來,所以最終,沈一一還是跟沈葉他們說了,沈葉表示理解,其他人也沒什麼意見。他們本就是有求於喬秋,這會兒遇上這樣的事,當然要先幫著喬秋將事情處理妥當。
來人坐著一聲不吭,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齊落落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許是自己的話語有些唐突,於是又換了個語氣繼續問,“前輩造訪可有什麼事?”他思忖再三,這才問出了口。稱呼“前輩”,總是帶著幾分敬重,不至於引起對方的反感,不過這貿貿然地出現,齊落落問個來由總不至於不可。
那人聽到齊落落的話之後,才幽幽地轉過頭,隻是當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齊落落的心裏突然就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對麵的人跟他記憶中的那個帽子人很像,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等到對方開口,齊落落才回了神。
笑也笑過了,這正事可不能忘了。“你不聽你爹的話,可有想過後果?”喬諾諾這才終於換上了一本正經的語氣,朝著齊落落問道。齊落落愣住了,後果?如果真的想到了後果,那他又怎麼會去哀求父親呢?齊落落抬起頭,歎了一口氣,“沒有,父親總不會要了我的命,況且,他就算要了,我又能阻止還是怎麼呢?你問這個幹什麼?”不管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齊落落還是不明白,這突然出現的人為什麼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倒是先問起了他的話。
“隻是沒想到,你竟是這麼想的。那麼想救那些人的話,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隻不過這事能不能成,就全在你的身上了。”喬諾諾到最後都沒說是什麼辦法,就說了個模模糊糊的大概,然後後麵的事,齊落落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他到最後都不知道來人到底是誰。
齊落落醒來之後,就隻記得這些。睜眼一看,滿屋子的人進進出出,自己躺在床上,左手手腕上太醫還在號著脈。父親在屋裏走來走去,像是特別焦躁。最後終究是等不及了,“怎麼回事?還沒查出來?”父親強忍著怒氣,要不是顧及到齊落落,太醫可能已經被拎著衣領大聲訓斥了。
齊皖的聲音即使是壓著的,把脈的太醫也是忍不住抖了一抖。戰戰兢兢地回答:“公子身子並無大礙,這突然地暈倒,許是心力交瘁所致,服幾副安神的方子,多加休息,應該就能恢複。”太醫的話一說完,齊皖就再也控製不住,“應該?”他的手到底還是伸到了太醫的脖子那,直接將太醫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太醫瑟瑟發抖,自己確實查不出來,又不能信口開河,隻得保守治療。他是行醫的不錯,可是萬事都講究一個度,百分之百的事怎麼能說,所以才用了個應該,隻是不曾想,齊大將軍生平最不愛聽的兩個字就是“應該”。
齊皖在聽到那太醫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回憶一下子就回到了當年那個時候,媛兒病重,白夫人怎麼說的,應該治得了。可是後來,媛兒還是死了。他這輩子都不要什麼應該,治得了就治,治不了就不治,你以為給別人希望是好的嗎?這不過就是另外一種無期徒刑,直到死神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