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爹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走路慢點,走路慢點,你就不長記性,又摔了不是?”院子裏坐著的中年人,將小姑娘從地上抱起來,拍了拍她的小裙子,嘴裏不停地衝小姑娘說著教,“你哪裏還有一丁點姑娘家的樣子了?真不知你這活蹦亂跳的性子隨了誰。”
“你啊,還說孩子,你不也是這樣。”年輕夫人看到自家老爺訓斥孩子的模樣,一點麵子也沒給,抬起手羞赧地碰了碰鼻子,軟聲軟語地說這著似是怪罪又似嬌嗔。
……
最近這幾日,沈一一的腦海裏總浮現這個場景。她分不清是夢境還是回憶,以前的事她記得的很少。
已經在靈湖逗留了好些時間了,沈一一他們也該離開了。先前的誤會也都解釋清楚了,老莊主一再堅持,沈一一拗不過,隻得答應,離開之時,一定會通知老莊主他。依稀記得第一天來到這裏之時,熱情的過分的陸羽二話不說就要給他們帶路,哪裏知道竟然會是那樣一個人。
有時候,沈一一也在想,要是他們沒來這裏,沒遇到陸羽,不提到娘親,是不是一切的結局就不一樣了。可是,這世間沒有如果,一切都發生了。沈一一開始懷疑,尋找母親這件事到底是對是錯,如果為了救人而破壞了所有人本來的生活,那救人這件事本質還是救命嗎?
老和尚被掌櫃的抓了個正著,他剛將酒窖門上最後一把鎖給打開,掌櫃就到了他的身後。
“酒和尚,你又來偷酒。”掌櫃戳著老和尚的脊梁骨,怒不可遏地嗬斥著。老和尚沒想到自己又被抓了個現行,不過也無大礙,掌櫃攔不住自己。對著掌櫃的盛怒不屑一顧,老和尚將手裏拿著的鎖扣放了下來,推開酒窖的大門,大搖大擺地進了去。
這倒是出了掌櫃的料想,老和尚當著主人家的麵還能這般鎮定自如地行盜竊之事。“酒和尚,你給我站住。”掌櫃站在原地,扯著嗓子大聲叫囂。不過卻沒什麼用,老和尚已經走到了最靠著門口的酒桶邊,正打算開了酒桶上麵的密封塞子。
酒窖門口飛來了一塊小石子,正不偏不倚地砸到老和尚還腫著的手背上。老和尚猛的將抓著密封塞子的手鬆了開來,然後片刻不息地往掌櫃的方向走了過去。掌櫃不由沾沾自喜,看來自己的警告還是有作用的,隻不過,老和尚走過掌櫃身旁,卻未做停留,依舊是繼續往外麵跑去。
絕對沒錯,老和尚可以肯定,剛剛那個小石子肯定是出自“道士哥哥”之手,隻是自己已經出了酒窖,為什麼卻看不到“道士哥哥”呢?老和尚並不知道,老道士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的背後。
“道士哥哥,你來找我了,對不對,道士哥哥,你出來啊。我下次肯定不偷偷喝酒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走到了這裏,我不記得先前的事了,我一醒過來,就見不到你了,我都急哭了。”老和尚對著空蕩蕩樹林,不知道要對著哪個方向說話,老道士才能聽到他的話,所以他就一直轉著圈,對著各個方向重複著。
掌櫃以為老和尚又在發酒瘋,也不太敢走上前,他還對先前被老和尚打暈的事頗有芥蒂。就在掌櫃猶豫不前的時候,老道士終於從樹後麵走了出來,隻不過,掌櫃見到的怎麼是個年輕人呢?那人穿著道士的衣服沒錯,隻是胡子怎麼不見了,臉上的皺紋也像磨平了,就像風華正茂的少年模樣,哪裏還有半分老態。
掌櫃還沒從對老道士麵容改變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被老和尚突如其來的鋪入道士的懷抱嚇了一跳。掌櫃從沒見過這樣的事,自己難道大白天見鬼了,這和尚跟道士怎麼怪怪的。掌櫃不由地有些害怕,自己可能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那兩人不會將自己解決了吧。一個和尚都擋不住,更何況還有個更深不可測的道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