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和尚來告訴陸明川,寺廟要關門了,陸明川才下山。入了秋,白天就漸漸的短了。
原本在山上還能看到夕陽,下到山頂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部暗了下來。
陸明川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又看了下一整天都毫無反應的通話記錄,心情更加低落。
一整天了,阿戴都沒有給他來一個電話,不知是手術還沒結束,或者是……手術的結果不理想,他不敢在電話中直接告訴他。
陸明川開車一向很快,加上心中的焦急,更是開的飛快。
醫院中一向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人多的。幸好阿戴提前打過招呼,屬於任馨的這一層樓中沒有任何外人,除了蛇頭安排進來的人,就隻有阿戴和任晴還等在一邊。
陸明川走上前,“還沒結束?”
阿戴抬頭看了看依舊亮著紅燈的手術室,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整天了,紅燈就沒暗下來過,讓他覺得都有些詭異。
“有人出來說明情況嗎?”陸明川皺著眉頭,四處看了看。看到蛇頭派來的人精神還算飽滿,才收回了眼神。
阿戴“騰”的站了起來,“沒有!一個人都沒有出來過!”
他終於知道哪裏詭異了!
陸明川的心急速的下沉,他走近手術室的門,舉起手,敲了敲。
一般的,接近二十個小時的手術,就算醫生和護士都不換班,也會有人不時的出來安撫家屬的情緒。
更別說,阿戴一開始就來亮明了身份,更是大手筆的將整層樓都封鎖了起來,按道理,醫院不會這麼長時間都沒人理他們。
手術室依舊沒有反應。
陸明川直接抬腿,狠狠的照著手術室的門踹了下去,連踹三腳。
就連躺在地上慢慢養傷的蛇頭都捂著胸口靠了過來,“之前聽阿戴和院長說別讓別人來打擾,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才一直都沒有人過來的啊?”
他不這樣說還好,一這樣講,阿戴的冷汗順著脊背就流了下來。
他都已經和院長打過招呼了,不論怎樣,都不會沒有護士過來安撫情緒的。
手術室的門還是僅僅的閉著,絲毫都沒有打開的意思,“手術做了多長時間了?”
阿戴抬腕看表,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流下,“快二十個小時了。”
“院長室在哪?”陸明川麵色森寒。
“四樓。”阿戴話音剛落,陸明川拔腿就走。
阿戴和蛇頭不放心,連忙跟在陸明川身後。
院長室在四樓的最裏側,並不難找。
門被虛掩著,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陸明川抬手開門,卻受到了阻礙——門裏麵被防盜鐵鏈鎖上了。
陸明川後退了兩步,抬腳向門上踹去。
一聲巨響,鎖鏈應聲而斷,門也被踹出一個巨大的凹印。三個人卻都沒有心思注意這些,眼神直直落在屋子裏。
屋子十分整潔,桌麵上還放著沒有蓋上帽子的鋼筆,文件也被翻開,好像上一秒院長還在工作一樣。
院長的背對著他們,坐在椅子上轉身麵向窗外。
可是,窗戶是被拉著窗簾的。
陸明川大步走向前,越過辦公桌,伸手將椅子轉過來。
阿戴和蛇頭都倒吸一口氣。
院長的臉色青紫,身體僵硬。陸明川轉動椅子的速度很快,院長的身子不受控製的歪向一邊,卻沒有滑落下來,而是依舊僵直在椅子上。
顯然,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陸明川卻沒空理會院長,他飛快的跑回去,用盡了力氣踹向手術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