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說到項元鎮眼見伊人離去,不能自已,暈厥於地,雲雲。漸漸轉醒,睜眼看時,自家已然臥於榻上,元鎮本來無病,當即走下床來,但看院中一老者,手拄一根桃木拐,身著一身白袍,幹淨利索,靜坐石階之上,閉目養神,口中哼曲,頭搖腦晃,卻不是快活似神仙?項元鎮見得那人,心道,這老神仙必然是救某之人,我當速速過去拜謝。
元鎮正自走時,忽地那老者道:“嗟乎,老朽雲遊四海,治病救人。正見到小兄弟為情魔怔,暈厥於地,遂使些手段,將你救醒,隻是這身體之疾,不是老夫誇口,必然十治九靈,奈何這心病,卻還需心藥醫也。”
元鎮吃了一驚,不想這老者竟然如此耳聰,遂先謝過道:“小子並非不知心病還需心藥醫之理,奈何總是放之不下,甚是慚愧。”
那老者聽了哈哈大笑:“你這後生,倒是樸實,你且坐好,看我與你耍一套拳。”元鎮聽了,也不反駁,自在石階上坐定,那老者站起身來,不顫不巍,實打實地打完套拳,元鎮細看那拳法時,頗似些許動物形態,不由看得呆了,那老者打完笑道:“可有何感悟?”
元鎮聽了便道:“老先生這套拳法頗有些動物之態,卻是奇妙也。”
老者聽完哈哈大笑:“然也然也,吾這套拳,喚作五禽戲。人體欲得勞動,但不當使極爾。動搖則穀氣得消,血脈流通,病不得生,譬猶戶樞不朽是也。是以古之仙者為導引之事,熊頸鴟顧,引挽腰體,動諸關節,並以修身養性,平心靜氣,以求難老。吾這五禽之戲,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猨,五曰鳥。亦以除疾,並利蹄足,乃是外動內靜、內外兼修、剛柔並濟之術也。”
項元鎮聽完,正驚奇不已時,猛然醒悟:“某自為情所困以來,功夫再無寸進,想必是心中不靜所致。今番得遇這位老者,卻不是天大的機緣?”思罷連忙拜向老者:“小子項元鎮,敢請恩人收為弟子,跟隨左右,必然好生侍奉恩人。”
老者笑道:“老朽看你骨骼強健,身寬體闊,必然是武藝高強之人,他日若能磨練心性,必然是大將之才,老朽一介布衣,卻是不需拜師。”
元鎮聽罷急道:“救命之恩,安得以俸祿丈量?若非恩人,元鎮哪得指點?再造之恩,無以為報,莫非恩人以元鎮愚鈍,不願收留?”
老者擺擺手,笑道:“元鎮誤會我也,老朽閑人一個,若不嫌棄,你我二人便以叔侄相稱,你且隨我雲遊四方磨礪心性,待你沉穩心定之時,再去建功立業,未為晚也。”元鎮聽罷大喜:“願隨叔父雲遊四方,以求曆練。”至此,叔侄二人相互扶持,治病救人,四海為家。(後元鎮果為一方大將,人皆讚之:縱泰山崩於前,亦不改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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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袁公路於魯陽為王子韜設計大敗之,得虧為蓋天錫、真祥麟所救,逃脫性命,遂望豫州奔走,按下不提。卻說那王子韜領著郭嘉、杜壆、潘璋、典韋、焦挺四人並四千兵馬望襄陽而行,欲要掌控南郡世族之心,以求立足於南郡,一路行來,子韜語奉孝曰:“六弟,此次之行,如何安定南郡世族之心?”
奉孝曰:“荊州世族,以南郡為最,而南郡世族,以襄陽為最,襄陽世族,以蔡龐黃蒯為首,其中龐、黃二家以治學聞名當世,頗具民望,此二家隻可交好,不可滋生事端,不然難堵天下悠悠之口,亦恐大才以我等不能容人而棄之,因一人而失天下英才,縱愚者亦不為也。”
子韜頷首道:“此理我亦明了,縱那二家不為我所用,我等亦當善待。若蔡、蒯二家,當複如何?”
奉孝聞言,手握馬鞭,昂首望天,緩緩道:“所謂世家大族,必然心高氣傲,不可一世,若吾等曲意逢迎故作討好之態,反倒助其囂張氣焰。以吾之見,當以俸祿前程誘之,嚴明法度以律之,既能使其為我所用,又不可使其翻江倒海作妖作怪。”
杜壆在旁聽了不解:“敢問軍師,倘其得了高官厚祿,手握實權,若要為禍之時,我等又將如何製之?”
奉孝聞言冷笑道:“但叫主公與郭某一人在時,一千個反,一千個死。”杜壆、潘璋等人聽了,俱皆冷汗直流,杜壆思道:“人皆言郭奉孝乃是個好酒浪子,軍陣奇才,卻不知此人最奇之處乃是觀測人心也,算計之高可謂舉世無雙,但有此人在時,主公地盤安若泰山也。所幸吾乃是忠心主公之人,萬幸不必與之為敵,不然必死無葬身之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