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域與天的交界處,殘陽如血般鮮紅。
好好的睡了一覺,剛剛做了個好夢的夜顯得心情很好。深深的吸口空氣,慢慢的呼出,然後伸個懶腰,嘴裏不忘感概著:這日子過的可真悠哉啊!站起身,拍拍屁股,左右望望,卻看不見半個人,更別說哥哥的影子。
“沒有理由啊,他每次都會等我的。”夜不自覺的撅起嘴嘟喃著,想想也沒什麼,自言自語著:“不管他,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會回家的。”
再次伸個懶腰,深呼吸。這時的空氣似乎發生了變化,夜捏捏自己的鼻子,不滿道:“哇,什麼味道,這麼難聞。”沒有管這麼多,夜一蹦一跳的走上下山回家的路。
一路上,難聞的氣體越來越密集,夜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一時也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當他走到離家不遠的地方時,驚訝的發現家門是關著的,他突然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情:除了他,村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害怕的負麵情緒湧上心頭,身體情不自禁開始抖動。
“父親,母親。”夜拚命的呼喊著,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家裏。
夜用盡全力推開大門,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狼藉,家裏已經沒有什麼東西是完整的。他焦急的眼神四處搜索著父母的身影,直到現在他還在心裏暗自祈禱父母不要有什麼事才好。現實都是殘酷的,他的祈禱隻是向神在述說一句廢話。當推開裏屋父母的臥室時,雙親滿身是血的身體躺在中央的位置。
眼淚朦朧著雙眼,夜的情緒瀕臨崩潰,他衝到父親的麵前,跪倒在地,一邊用力的搖晃那具早已失去生機的屍體,一邊用力的搖頭怒吼著:“父親,母親...”一遍又一遍,然而,他的聲音隻有自己能聽到。
“孩子。”就在房屋中的聲音即將消散的那一刻,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無疑像是救命稻草般揪著夜的心,他激動的跳起,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很自然的,他注意到了一旁的母親。
“母親,我在這...”一句話,夜說了很多遍,他深怕自己的母親聽不到。
看到兒子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麵前,這位命懸一線的母親臉上還是揚起欣慰的笑容。她顫抖的雙手努力觸摸上兒子清秀無暇的臉,手所到之處留下片片血跡。
夜擦幹眼角的淚水,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他不想讓母親的笑臉對上自己的淚臉。可是,父母親體無完膚的慘狀就呈現在眼前,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夜,不要傷心,我和你父親能活到現在,已經很知足。”即使到現在這種程度,母親的柔情還在,聲音依舊那麼溫柔,咋聽起來讓人無法聯想到是這種場景。“有你和幕兩個兒子,我們的這一生已經沒有遺憾。我們死了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這片大陸人心險惡,你還這麼小,以你的性格,以後該怎麼生存?我們就這樣走了,以後誰來養活你?”
說著說著,女人的身體開始劇烈抖動,咳嗽聲不斷傳出。猛然間,夜感覺自己被緊緊的束縛著,他想不明白剛剛還軟弱無力的母親為什麼會瞬間變得這麼大力。
躺在母親的懷裏,夜感覺不到曾經的溫暖。母親體內的生機在流逝,身體已經開始變得冰冷。
“嗚哇...”夜感覺自己頭頂一陣冰涼,鮮血順著頭發直流而下,無情敲打著他的肌膚。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充斥著夜的每一個毛孔,他的瞳孔急遽縮小。
“不要怪...你哥哥...他是...逼不得已...的...我知道...我們...對他的...關心...不夠...他或許是...有苦衷的...夜...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母親斷斷續續的話語似乎還未說完,她大力的雙手已經無力的垂下,整個人轟然倒塌,無論夜怎麼用力也難以支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