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見過他的(1 / 2)

他們買了一兜的橘子找了個街心公園坐下來,橘子冰涼,但是很甜,每丟一個在嘴裏,徐纖都要被冰的皺一下眉頭,然後說:“真他媽的甜。”

楊允天有點詫異,徐纖從不說髒話,她是跟楊如桐學的,楊如桐有歪理,他說偶爾說一下髒話有助於全社會的安定團結,人都有壓抑的東西,用說髒話來排解一下,就不會有負麵的情緒。徐纖反駁他,如果多說髒話是不是連殺人案都要少一點?

可是,他還有他腦子裏的定時炸彈呢?徐纖不能說話了,肚子在抽痛,一陣陣的疼痛越來越頻密,原來這就是陣痛。有人形容生孩子像從鬼門關走過一遭,還有生孩子的痛苦是無法忍耐的,徐纖怎麼覺得還好,她隻是覺得胸口很悶,像堵了一大團棉花一樣,陣痛不算什麼,心口的絞痛才讓人無法忍受。

她捂著心口大口地用嘴喘氣,她艱難地問楊允天:“到了嗎,知道楊如桐在哪個醫院嗎?楊如桐,楊如桐!”

有種無法形容的恐慌在她的心裏蔓延著,她想起了那個薔薇花牆後的小男孩,她見過他的,她見過他的!

有一天,她的小皮球滾到了他的腳下,她跑過去怯生生地讓他還給她,小男孩撿起皮球還給了她,徐纖邀請他進來一起玩,他沒有進來,仍是在門口看著她。

如果他走進來跟她一起玩,他們將會認識,將會一同成長嗎?以後的生活會不會得到改變?徐纖不知道,因為她的腦子逐漸混沌,直到失去了意識。

她聽到醫生大聲地詢問她:“臍帶繞頸一周,是自己生,還是剖腹產?”

她也聽到自己在大聲地問醫生:“你知道楊如桐在那個診室?健康的楊,如家的如,桐花的桐?”

徐纖的眼前開了一堆各種各樣的花,木槿花,桐花,蘭花,還有那種不祥的彼岸花,隻有花沒有葉子的花與葉生生世世不能相見的彼岸花,因為注定那個人隻能站在她的彼岸,永遠無法並肩行走。

突然她不痛了,然後聽到清脆的一聲哭聲,那哭聲響亮,高亢。護士給她稱了體重然後抱到徐纖的麵前給她看:“女孩,七斤六兩。”

那是一個皺巴巴的小東西,徐纖流淚了,濕潤的眼淚淌了一臉,護士把小寶寶的臉和徐纖的臉貼了貼,笑著說:“和媽媽親近一下,馬上要去洗澡換衣服了!”

“楊如桐一直想要一個女孩。”徐纖對護士說,護士對她笑笑抱著孩子出去報喜了,徐纖躺在手術台上醫生在給她做最後的清理工作,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順產的還是剖腹產。

她被送進了病房裏,醫生在她的舌根下壓了一個藥片,不知為什麼她一直在發抖,她聽到醫生對楊允天說:“她很虛弱,剛才失血過多我們給她輸了血,也許夜裏會發燒,我們會讓護士一直關注的,請放心,三少。”

她怎麼突然變得那麼虛弱了,她一直很堅強的,她躺在床上看著小晴的笑臉,小晴抱著孩子笑得眼睛都是彎的,楊允天很忙碌,他匆匆地進來看了一眼孩子,用手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孩子的臉蛋然後又匆匆地奔出去,徐纖喊住他,她以為她很大聲,其實她聲音弱的連自己都聽不見。

“楊如桐呢,他在哪?他一直想見的女兒,讓他來。”

她都不知道楊允天最後回答了她什麼,就沉沉地睡去了。

這個問題有沒有答案,她問了那麼多遍,問了那麼多人,在夢裏,或者清醒時,她都在不停地問,可是就是沒有人回答她。

她的意識逐漸清醒是在第二天了,她醒來了,聽見女兒在房裏哭泣,小晴抱著孩子在房間裏轉圈圈。

徐纖環顧房內,這大概是壺口醫院最豪華的產房了吧,房間裏有好幾個護士,有的在衝奶粉,有的在給女兒拿衣服等著帶她洗澡。

“二少奶奶。”小晴看到徐纖醒了急忙走過來:“昨晚你燒了一夜,不過早上你就退燒了,醫生說你退燒了就沒事了,你發燒可把三少給急壞了,他一夜沒睡一直守著你,還有寶寶,她特別乖,就是能吃,隻要餓了就會哭,真好玩。”

小晴說個沒停,徐纖沒有在房間裏看到楊如桐的身影,她的心往下沉了沉,楊如桐一定有事了,要不然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裏。

“小晴。”徐纖打斷她:“二少呢?”

“呃。”小晴遲疑了一下:“我不知道。”

她看著她,然後說:“那把三少叫來,我有話問他。”

小晴把孩子遞給護士,然後就跑出去了,很長時間以後她才把楊允天找來。

楊允天站在她的床前凝視她,他還穿著昨天的大衣,麵容憔悴和疲憊,大衣上全是褶痕。

他的目光讓徐纖不知所措,她深吸了一口氣:“楊如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