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紫宸殿中,隻有唐蕁與蘇新憐兩個人跪在皇帝的麵前,如今已經到了九月,地上早已不再是暖的,而是觸手冰涼,唐蕁早就聽父親說過,這紫宸殿的白玉石磚地到了九月最涼。
總會覺得那寒風在往自己的骨頭縫隙裏麵鑽去,所以父親最不喜歡這個時候到紫宸殿來侍疾,到時候身上背著重重壓力,在跪在寒風處,若是急的出了汗,在跪在這冷地上,必然是要生了風濕的。
“陛下,那些賊人要殺王爺,不是妾身想要殺王爺啊。”
蘇新憐在皇帝麵前哭訴,皇帝聽了隻覺得心痛,蘇新憐有將楚景堯說的病的極重。還跟皇帝說楚景堯是不想要皇帝擔心才不肯說,直說有人要他的性命,砍了他十幾刀,渾身都是刀口,靠巫醫吊著命。
畢竟是父子情深,楚景堯乃是皇長子,便是當日觸怒了龍顏,可是皇帝卻不許旁人欺負了他的兒子。不論這個人是誰,隻要他敢做這樣的事情,那便是意圖造反了。
“不管是誰,朕會派人去查,如果不是你做的,朕也不會冤枉你,但如果你膽敢在朕麵前妄語,朕會砍了你的腦袋。”
蘇新憐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縮了縮脖子,連連表示不敢,可是唐蕁卻在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絲狡黠。隻是
皇帝聽了之後大怒,立刻便要派人去調查是誰要殺楚景堯。雖然唐蕁沒有機會說話,隻是順口提了一句,要向安貴妃請安。
唐蕁說完了,安貴妃便真的不請自來,未經通傳便從後院進來了,一進來便十分委屈的跪在皇帝的麵前,哭訴道:
“臣妾就說,臣妾這一番好意是不會讓人明白的,您瞧瞧巫醫才來便說臣妾的不是?”
唐蕁這是第一次見到,寵冠六宮的安貴妃,早前聽聞她豔冠群芳,如今見她膚白唇紅,眉眼豔麗如春如桃花,倒真的是美人。唐蕁這邊忙著欣賞美人,倒是蘇新憐的目光看向安貴妃,眼中有些怨恨,原本是姑侄兩個,如今倒像是成了仇人,彼此見了麵誰都不肯開口。
“愛妃這話,無從說起,巫醫出身苗疆,乃是苗疆貴族出身,隻不過她對宣國之事怕是不太了解,不過是尋常問安,怎麼就讓貴妃如此猜疑?”
“皇上,您這是不為臣妾做主了?”
安貴妃看了一眼唐蕁,隨後起身,扭著纖細的腰肢到了皇帝的身旁,皇帝愛憐的拉起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到底是陛下最寵愛的女人,便是她說的在沒有道理,皇帝也沒有責怪她分毫。
“原來天下所有的好惡,不過是一人的好惡罷了。”
唐蕁今日才明白,帝王皇權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個人的皇權罷了。蘇新憐就是這樣一個眼神,卻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這一個眼神也惹了禍事。
兩人在天牢也是一人一間,兩人背靠著同一片牆,說話倒還算是方便了一些。
“你且瞧著吧,咱們在這兒才是好戲開場。”
唐蕁忍不住笑著問道:
“我倒是覺得,這個地方,是陛下有意安排的,在這個地方,不論誰要動手都要掂量掂量陛下的意思,也許有些人覺得陛下是對咱們動了怒,可是但凡跟陛下親近的人都應該知道這是一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