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答道。
一次沒猜中汐禾不甘心還想再問,但是她的意圖早就被看穿了,許清籬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龐,眼中含著笑意,開口道“一個問題已經用掉了。”
早知道就兩個了,汐禾心裏有些懊惱。
她在冥界呆了一百多年,位高權重的冥官大部分都不陌生,隻有幾個深居簡出的沒有見過。
許清籬的修為如此高深,雖然還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瞞過眼和三生書,但汐禾能想到最有可能的就是冥官。不是冥官總不可能是正經仙人吧,仙宮可不讓談戀愛。
“你怎麼知道我沒想起全部的事?”
“並不難猜,隻是想起了那一年的事,對嗎?”
汐禾頓時無言以對,心想這人莫不是還會觀心術。
她的的確確隻是想起了在這個宅子裏生活的那一年所發生的事。
自從那晚許清籬出現後,汐禾再也沒有受到鬼怪侵擾,這個院子似乎與世隔絕了。那些平日裏苛待她的下人幾乎不再踏入簇,即便見到汐禾也是低著頭戰戰兢兢地避開,似乎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汐禾養成了一個習慣,逮著機會就去拽許清籬寬大的袖袍,並且死活不願意撒手。就像溺水的人不願放開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樣,她生怕一轉身許清籬就不見了。
“你真的不打算放開?”許清籬好笑地看著身後的尾巴。
年幼的汐禾搖了搖頭,以行動表示著自己的決心,她手上更加用力了,那一角雪白的衣袖因長時間被拉拽而微微皺起。
許清籬沉思片刻,故意問道“那沐浴吃飯呢?”
“我……我……他們我是妖孽,都離開了我”汐禾怯生生地道。
許清籬溫柔一笑,慢慢蹲下來與她平視道“我不會離開你,汐兒也不是妖孽,凡夫俗子的愚昧,不配讓你在意。”
在他專注且認真的眼神下,汐禾終於放開了他的衣袖。就在汐禾覺得手中空空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一隻極其好看的手伸了過來。
“清籬哥哥,你保證”
“嗯,我向你保證”
聽到他的保證後那張稚嫩白皙的臉終於綻放出笑容,然後汐禾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此後春去冬來,從百花盛放到萬物凋零,從炎炎夏日到茫茫冬雪,許清籬在佟家祖宅陪伴了汐禾整整一年。
他親自教導汐禾寫字彈琴、用引魂蕭引渡陰魂,那個纖弱膽的女孩慢慢地變得開朗起來。
這一年歲月靜好,安然如素,是汐禾最快樂的一年,雖然她為家族親人拋棄,但有許清籬在身邊她便不會害怕。
那日,一年終了時,街上繁華熱鬧,煙火通明,雪地被渲染成繽紛的色彩。
許清籬要帶汐禾回京都見一見她的母親,對一個九歲離家的孩子來,一年的時間足夠模糊了她對親饒記憶,但她仍是乖乖地跟著許清籬回到了京都。
骨肉至親,又怎麼會不期望呢?
寂靜的家廟中,冰冷刺骨,沒有一絲節日的氣氛。許清籬牽著汐禾進來時,門麵看守的仆人像是完全看不見他們一樣,隻是自顧自地聊著家長裏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