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會用這種滿足自我的方式來懲罰他人。”許清籬平淡的聲音響起。
阿陌看著他沒有言語,似乎在認真地思考他的那句話。
許久之後,汐禾輕歎一聲,開口道:“阿陌,如果你需要幫助,就去那邊找姐姐”
汐禾抬手指了指陶玖家所在的方向。
“姐姐……你還會來嗎?”
他顫巍巍地扶著欄杆站立起來,一張蒼白扶弱的臉凝望著汐禾,眼裏還帶著祈求的目光。
汐禾:“姐姐和哥哥會再來看你的”
看著他那搖搖欲墜的身體,汐禾本想伸手扶一把,不料中途被許清籬輕柔而又強硬地抓住了回去。阿陌尷尬地站在原地,臉上極快地閃過了一絲誰也沒有發現的陰沉。
她聽見許清籬平靜而溫和地了一句:“男女授受不親”
“他……”
就是個孩子,對於對汐禾這種幾百歲的人來。
不過,當她看見許清籬深邃如幽潭的雙眸時,毅然決然地把話吞進了肚子裏。
離開之時,汐禾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坐在台階上的少年神色恬靜乖巧,他身後的雲層翻湧著將太陽遮蓋,這棟竹樓似乎也被籠上了一層陰影。
她總覺得不對勁,但是又不上來問題出在哪。直覺這種事向來難以言。
黎貢村的生活很簡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入夜,整片山林都安靜了下來。
層層疊疊的烏雲遮蓋幕,慘淡的月色陰雲裏忽明忽暗,帶著山間涼意的微風時不時地吹過。
安睡的汐禾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在一片朦朧的煙霧間,她迷迷糊糊地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這個地方有些眼熟,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了這是什麼地方。
她和許清籬來過這裏。
聖女陶蘿曾居住過的那棟建於峭壁之上的竹樓。
夢到這個地方,是因為陶蘿想要告訴她什麼嗎?汐禾一邊想著一邊推開房門。
她一步步走近梳妝台,山風順著打開的窗戶飛入臥室,即使汐禾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夢中,但她卻能清晰地感知到風中攜帶者的花香。
汐禾低下頭,看向梳妝台上的銅鏡。
突然間她眼前閃過一片耀眼的白光,接著白光褪去。臥室還是那個臥室,屋內所有一切都沒有變化,隻不過她麵前出現了兩個人影。
他們就像是看不見汐禾一樣。
年輕女子背對著她坐在窗沿上,手裏拿著一片樹葉置於唇下,吹奏著不知名的曲子。
清靈悅耳,讓人不由沉浸其中,如瀟瀟暮雨下的喧嘩,亦如春風拂欄的繁盛、暮色殘陽的憂愁。
簡單的曲調裏蘊含著對山中萬事萬物的溫柔和喜愛,汐禾不由地愣住了。
女子的身後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少年生的樣貌不凡,眉目清秀不顯一絲陰柔,精致的五官找不到任何缺點。
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幾分狂傲,盡管已經被刻意的掩飾過,但汐禾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
這種目光她不陌生,幾百年來見得也不算少,但凡是才,都會有幾分傲氣。但是眼前的少年不一樣,他的狂傲中還藏著十足的自負與殘酷。
那是藐視一切不如他的生靈的目光。
“師傅”少年低下頭,像是在主動示弱,但他眼中的情緒未落半分。